风光殊绝(209)
房疏心里急得跺脚,心想这女娃是犟得油盐不进了。
房疏又把实话给她说了,她也不害怕,说了一句大仁大义的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最后回怼一句:“世人都搞性别歧视,没有想到复炎哥哥也是这样的人!歧视我们女孩子!!凭什么我就不能在这里帮这些受苦的百姓?!”
她能说出这番话,也是不知道这真的是瘟疫,而且没有想到是这么厉害的瘟疫,等她察觉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当天晚上又暴毙了一百多人,他们都用布料裹满全身,连夜处理焚烧尸体。
看了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状诡异,身上有许多脓包,别说姬容了,很多将士都连连干呕起来。
姬容想:“若复炎哥哥再叫我走,我就去找尔良哥哥他们。”
可是第二天房疏就下令将所有难民隔离起来,这里不再接受新的难民,也不准有人出去。
房疏没有办法,下令让咸阳附近的医官来此驻扎,谭斐还嘲笑房疏弄的煞有介事,房疏有些忍不了,当着他下属的面,驳斥了他。
除了当地医官,也有有听闻此事自发而来的江湖郎中。
可是事态已经不受控制了,不仅死人瘟区的人越来越多,连许多将士都出现发高烧,干呕,并有受风寒的症状,有的怕被隔离,隐忍不说,接着兵营里面也出现了集体患病的情况,接着咸阳城内也出现了突然死亡,死时浑身紫黑。
出了难民营,只要有相关症状的人都抓入牢里关押起来,现在咸阳牢房里不关犯人,改关病人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场杀人于无形的战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57章
再过两天,这里已如人间炼,狱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不管白天黑夜到处都弥漫着痛苦的□□和哀嚎,每天都在上演着生离生别,这种痛楚比战场来得更绵延持久,它能让你亲眼见着亲人痛苦离去却又可奈何。
而见不到患病亲人的其它难民不顾自己安危硬要冲破守卫将士去寻亲,好几次暴发了小规模的动乱,有的人他是不讲理的,对于这种情况房疏没有办法只能以暴制暴。
有个二十出头男人,他妻子因为身上出现了一些肿块,肿块上长了疹子,还伴有发热的情况,所以被隔离了起来,这位年轻的丈夫不乐意,估计平时就是那种喜欢聚众打架兹事之人,现在也纠结了一群不满管理的人来了医官区入口大闹。
房疏已经两天没有怎么休息了,再听他们大吼什么“钦差大臣一手遮天实施□□!”,“强行家人分别,制造人间惨剧!”
医官区这里防守薄弱了些,他们一群人乌压压往里面冲,撞到了门口的栅栏,也掀翻了一些药灶,正在炖的草药洒了一地。
房疏混身裹着布只留了眼睛,才给病人喂了药就见了这群闹事的人。
顿时怒火中烧,两步进了自己临时帐蓬,扯了身上裹得布,抽出风光,两步回到坝里,带头男子举着药罐准备摔碎,他一剑将带头那人的右手砍落在地,药罐厚实并未破损。他眼眶绯红,看了眼因为刚刚因为闹事而害怕地躲在一角的医官们。
转身又直瞪着刚刚被砍了右手男子,他痛苦得大叫,躺在地上四处翻滚,血洒了一地。
“愚昧村夫!居心叵测!其心可诛!若不是因为他们”,房疏指了一角的医官,“和他们”,又指了刚刚被他们打伤的将士,“你们这里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很多是离家自愿来救你们的贱命的!他们没有夫人?他们没有高堂?他们没有孩子?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他们天天看病天天熬药,一天睡不几个时辰,他们是来享受的??为了救你们的贱命,他们还有冒死的危险!你们真是一条条自私的狗!!”
他们一群人来时气势汹汹,刚刚房疏那一剑砍掉了他们一半戾气,后来再来这一骂,一个个都焉头耷脑。
等他们被齐将军带来的将士拉下去每人赏了十大板,每人股腿皆是皮开肉绽,血湿了半身。
房疏擦拭手中的剑,低哝一声:“乌合之众!”
到了半夜房疏实在累得不行,加之气温高,一天十二时辰身体基本都被一层层布包裹,背上好像都起了痱子,出汗时奇痒难耐,到了半夜休息的时候,他才褪了一身布料,坐在医官院中看着一旁十多个药炉,等会儿他又要轮着端药去,只是这药似乎没有多大用,勉强能止住一些真正的风寒患者。
夜晚有些清风,背上的痱子也没有那么痒,他拿出别在裤腰带上的那把溜金扇,许许摇着,似乎它扇出的风都能安神定气。他想起来,还有一封信还没有送出去,那是才到关中时候写的,当时辗转再三,提笔时难,下笔时却写不尽相思情缠,写完之后还是没有与写给闻玄青一封信一起送出,现在想送也送不出了,送不出的信就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