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74)
这一句话就让房疏意识有些涣散,两人凝视片刻,空气里桃色蔓延,片刻后就是叠股而交,舌濡相融。
浓烈檀香围绕,似乎钻入了霍台令每根毛孔。
房疏眼神迷蒙,心里有些自嘲——道煌珠是催情剂,你是我的勾魂散。
顾不得礼义廉耻,思不上伦理道德,发乎情止乎礼更是跑到九霄云外。
任它玉肢盘根,由它衽落堆腰。朗朗星月是外皮,满满情气似阴妖。哪知俊郎腹缠纱,青郎心疼自摆胯。战久未酣力微竭,玉树啃咬一片紫。英雄兴浓不管伤,青郎情深不顾疼。颠倒位置,须臾蹂踏肉为泥;温紧妆呆,倾刻跌翻深涧底。当真是魂升九重天,魄堕十阎殿。
意至最高处,情随喷薄出,一声“绝哥儿”,将房疏从欲海里捞出,人像雨打芭蕉,不知是余韵后颤抖还是震惊而致使。
霍台令餍足,埋首于他胸口,有些撒憨像猫儿蹭了头。
房疏抬手,试探地拍了拍他的头,“台令……霍台令!”
他才抬首,眼里渐渐回神,笑向眼角去,喜上眉梢尖,“怎么了?”
空气竟然满是甜酣,迫得房疏也柔声起来,“你刚刚唤我什么?”,却也难掩颤抖。
“好哥哥,我就知道你喜欢这句,每次一唤,倒似要抽出我精魂来!”
看他眼里,一点也瞧不出端倪来,房疏松口气,莫不是自己太过舒坦,想的当成了听的。
两人躺在一旁贵妃榻上,相拥而缓。
“你为何时而帮你父亲,时而暗中阻他?”
揽腰的手收紧了几分,“我当他爹,他未必当我为子,最多不过是一把好使的剑……”
人身体里容不下的东西,或消化,或排出;心里容不下的感情,不自主便会倾吐出来。
“你恨他?”
“若不恨,我不会阻他;若恨,我早杀了他,你说我恨不恨?”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当年我娘年岁不过十八,生得小巧娇怜,就被入奄参佛的沈一贯相中,他当时在应天府为官,我娘本是乡野女子,眼界不开阔,看他满腹经纶,能说会道,罔顾人伦,就与他痴缠风月,待他被召入京做官,我娘发现已经有了身孕,被主持老尼发现,便驱逐出奄……她也是犟,非要生下我,好几次险些夭折,三岁那年,乡间遇蝗灾,家家户户没有吃食,娘迫于无奈,生存面前顾不得尊严,用她唯一的优势向镇上黄郎中换取了些吃食,才勉强苟活……五岁那年应天府爆发瘟疫,我身体太差,就染上了这病,一时间人人自危,好不容易把我治好了,她又染了,她却一直撑着不曾露一丝,临终前只说她困了,起不来做饭,只摸出了两个铜板让我去街上买两个馒头自己吃,说我爹在京城为仕,等她睡醒了,就带我去寻爹……等我回来守了她两天两夜,发臭了都没有醒来……她生前最多的话就是——你爹安排好京城里就回来接我们,这是他当初承诺的。”
一席话下来,说的平淡,仿佛讲着别人的故事。
房疏却难以想象,他是如何经历了淫尼之子的唾骂,丧母之痛,流浪之苦。
身影瘦小,衣衫褴褛,与狗夺食的形象跃入脑海。
初见时不善于言语,唯唯诺诺,蛮招人疼。
“那你还不恨他?!”
“再怎么样,他也是这世上唯一与我有血肉联系的人……他当初根本就是忘了我娘而已,对他来说不过是露水一场。十年前,一场重病,他将我接到府上,救了我命,突然认了我这儿子。”
人啊,不可理喻的事情太多了,对方看似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情,一个莫名其妙的缘由便能烟消云散。
“你又如何恼你师父,师弟?”,这些问题房疏一直紧埋在心,一直只靠揣测,如今开了闸也关不住涛涛好奇心。
“没有恼!”,霍台令像个被踩了痛脚的猫,急着炸毛。
房疏掩嘴轻笑,笑得暖人,反而让霍台令讷讷的。
“闻玄青是个二愣子,哭包,偏偏曾凌天对他的关心最多,对我时常不闻不问……”
“那你小时候还对他那么好?!去哪里都不忘给他带吃食!”,说起这个,房疏还有气,那时候去他家里也是,不到半时就担忧那个哭包师弟,牛玉环见他爱弟心切,时常让他打包些吃食回去,似乎他生活了除了练武,师父,师弟再无其它,让房疏时常感觉自己与他有些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对他好?我什么时候给他带吃食了?”,霍台令突然支手起身,立于房疏上方。
房疏暗道糊涂,忙说:“闻大人说的……百般念着你的好。”
见他疑虑未消,房疏又说:“你不觉着,曾大人是把闻玄青当姑娘养了,这父亲都偏爱掌上明珠,对闻大人关注多些,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