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寒颤抖着手,轻轻将解药放到楚华瑜嘴里,低声安慰道:“快吃,吃了就没事了。”
楚华瑜勉力咽了一下,将解药吞下肚里。
柳梦寒一口气还没有呼出来,却见本来应该已经“解了毒”的楚华瑜四肢一阵抽搐,五官都流出黑血,没有挣扎两下,便在柳梦寒怀里断了气。
柳梦寒一时傻了。
她做了这么多的事,费了这么多的力·包括将唯一的女儿送进宫里,就是为了这个儿子。
这个儿子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她还准备了好多后招,要为儿子袭爵铺路的!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是谁这样大胆?!
柳梦寒一时愤怒,一时痛苦,一时长嚎,一时悲泣·神智都有些魔障了。
柳梦寒的心腹婆子看了大急,忍不住对柳梦寒道:“太姨娘,得罪了!”说着,抡起大巴掌左右开弓,打了柳梦寒两个大耳刮子。
脸上的剧痛让柳梦寒清醒了下来,她抱着楚华瑜,仰头看着身边的人,道:“去请大夫……”
那婆子轻声对柳梦寒道:“柳太姨娘,少爷已经去了······”
柳梦寒脖子一梗,对那婆子怒道:“你是大夫吗?你不是大夫,怎么知道他去了!”
那婆子不敢再犟嘴,赶紧出去命人请大夫。
过了没多久,大夫背着药箱进来,看见屋里都是女眷,忙转身想出去,却听见柳梦寒yīn侧侧的声音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装腔作势!——赶紧过来给我儿诊脉!”
大夫只好连忙回转过来,来到chuáng前,拿出脉枕,放在chuáng边,又将chuáng上那妇人抱着的孩子的胳膊抽了一只过来。
大夫刚搭上三根指头,就连忙缩了回来,哆哆嗦嗦地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大夫是常来宁远侯府的,知道柳梦寒的身份,又问道:“柳太姨娘,少爷已经没有脉息了。”
柳梦寒不死心,将楚华瑜的另一只胳膊也抽了出来,放到大夫面前,道:“大夫再诊诊?”
大夫只好又搭上三根手指,只诊了一瞬,便缩了回来,对柳梦寒道:“柳太姨娘,容老朽看看少爷的眼敛?”
柳梦寒木然地将楚华瑜的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大夫。
大夫虽然见多识广,可是看见满脸黑血的楚华瑜,还是全身一激灵,差点站不稳。
柳梦寒横了大夫一眼。
大夫只好仲出手,又掀开楚华瑜的眼皮看了看,便对柳梦寒拱手道:“柳太姨娘,准备后事吧。”背着药箱就想走。
柳梦寒叫住大夫,问道:“大夫可否瞧一瞧,他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那大夫头也不回地道:“yù知死因,柳太姨娘去问忤作吧!”
柳婪寒抱着楚华瑜的尸身,坐在他的chuáng上,呆呆地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柳梦寒的婆子过来向柳梦寒请示的时候,发现柳梦寒一头黑发已经变得花白
柳婪寒一向最注重自己的容颜,特别是头发。
如今这个样子,倒是跟她的年龄差不多了。
“柳太姨娘要不要报官?”那婆子问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华瑜的死,明显是被人投毒而死。
柳梦寒咬牙切齿地道:“报!当然要报!”
报官要先给宁远侯楚华谨和外院管事秦力生说一声。
楚华谨接了信,十分惊讶,赶紧过来慈宁院看个究竟。
看着楚华瑜一脸黑血的样子,楚华谨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站在那里细问到底出了何事。
柳梦寒便沉着脸,将楚华瑜昨天的去向,一五一十地说给楚华谨听。
楚华谨听了,半天才道:“三弟昨日去了宫里头,回来到了晚上才发病?”
柳梦寒恨声道:“中毒!他是中毒!—哪里有什么病?!”
楚华谨冷笑一声道:“既然是中毒,太姨娘就去向顺天府喊冤去吧!”说着,拂袖而去。
柳梦寒又急又气,终于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到了晚上。
柳梦寒一时迷糊,对身边的人问道:“海参炖鱿鱼gān做好了没有?少爷最爱吃的。一会儿记得让少爷过来。”
柳梦寒身边的婆子哭着对柳梦寒道:“太姨娘醒醒!醒醒!——少爷已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