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谦侧坐在二皇子身前的马上,
十分害怕,拉紧了二皇子的衣襟不放。
二皇子便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个点儿,你出城做什么?怎么没有去参加你大表哥的大婚?”二皇子问裴谦谦。裴谦谦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去看我娘。”
裴舒凡葬在城外的楚家坟茔里,并没有迁回祖籍。
二皇子没有作声,只是奇怪。如今既不是大舅母的生祭,也不是她的死祭,更不是上坟的时节,裴谦谦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给大舅母上坟?
过了一会儿,裴谦谦又道:“听我哥说,我娘在世的时候,最挂念大皇子殿下的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娘的心愿,很快就要达成。我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她放心。”
裴舒凡死的时候,裴谦谦才一岁半,他对娘的记忆,都是从她哥哥裴谦益那里来的。
二皇子叹了口气,对裴谦谦歉意地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母子,你放心,等以后,大哥一定会害你们母子一个公道。”
裴谦谦却毫不在意地道:“不用劳烦二皇子殿下。老天已经还了我们公道了。害我娘和我们兄妹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抓到诏狱里去了。”
二皇子虽然跟着楚华谨外放在西南,对京城里面的事qíng还是知之甚详,闻言知道裴谦谦之的是宁远侯楚华谨的两个姨娘谋害正室,被缇骑抓起来的事qíng,便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看,做了错事,迟早都要还的。每个人都不列外。”
听了这话,裴谦谦倒是笑了,抬头看着二皇子莹莹道:“那你今天撞了我的车,伤了我的人,可要那什么来还呢?”
二皇子跟着开玩笑:“当然是还你一辆车,再还你一个人,怎么样?”
裴谦谦扭头不屑地道:“谁稀罕?!”
二皇子不以为意,笑着继续逗她:“你今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裴太傅给你订了亲没有?”
裴谦谦的qíng绪明显低落了下去,过了半天,才淡淡地说道:“我哥哥还没有着落呢,我就更不着急了。”
二皇子打趣道:“歉意可要挑花了眼了。”
谁知这话挑起了裴谦谦的苦水,对着二皇子滔滔不绝地倒了出来:“……祖父和大伯父帮着挑了几家人,可是这些人家虽然不如我们家,却都不约而同地不愿和我哥哥结亲。”又有几分难受的样子,“想来是嫌弃我吗被父族除族,只好依附母族而生。”
那时候裴谦益和裴谦谦只想着脱离宁远侯府,对除族的后果完全没有概念。
“你可是后悔了?”
二皇子看着裴谦谦的眼睛问。
裴谦谦摇摇头,道:“不,我和哥哥都不后悔。只是有些难过……”
本来两人该是众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却落得如今无人问津的地步。
二皇子轻叹一声,安慰裴谦谦:“别伤心了,你哥哥文武双全,又是大才子,总会有人慧眼识珠,当宝贝一样来抢的。”有问裴谦谦:“你想嫁什么样的人?说出来,二表哥帮你达成心愿!”
裴谦谦笑着再次摇摇头,道:“殿下说笑了。谦谦这辈子不想嫁人。”
二皇子十分惊讶,问她:“这是为何?难道你真的担心有人欺侮你?”
裴谦谦不想说实话,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脚,道:“我的手被殿下握了,脚被殿下看了,怎么还嫁得出去?!”
能开玩笑,说明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二皇子心里一松,低下头网裴谦谦的额头触了触笑着道:“呦,嫁不出去就怪二表哥?——既如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就勉为其难,去了裴谦谦姑娘吧!”
裴谦谦又好气又好笑,拿好的那只脚踹了二皇子一脚,道:“瞧你那口气,谁嫁你谁倒霉!”
“倒霉?!”二皇子怪叫起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说。你身边没有名分的侍妾通房有多少个?你数不清吧?”裴谦谦揶揄道。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怏怏地道:“真是牙尖嘴利,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说说笑笑,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京城。
二皇子将裴谦谦先送回了裴家。
裴家的人见二皇子将裴谦谦一个人送了回来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