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一尝,我在外洋学做的。他们叫这个东西做‘雪淇淋’,加了很多**,香浓幼滑。我还以为小子言会来,给他做了一大桶。”
说着,宋良玉从桌子底下还提了一个体皮洋桶给贺宁馨看。
铁皮桶里坐着满满的一桶冰,中间是一个小小的青瓷玉檀,上面盖子一个圆圆的盖子。宋良玉揭开盖子,给贺宁馨看里面满满的一坛雪淇淋。
贺宁馨从桌上取过银调羹,试探着舀了一口,细细地品了一会儿,入口即化,香甜冰凉,十分慡口。
“小子言一定爱吃。不过这东西太冰了,倒是不能多吃。”贺宁馨也只吃了两勺就放下了,将剩下的雪淇淋递给了一旁伺候的白茶。
宋良玉点点头:“好东西都是想着雪淇淋一样,有的吃就要赶紧吃,不然就化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子,外面终于有丫鬟过来道:“涂大姑娘到了。”
宋良玉收起笑容,起身道:“带涂大姑娘到旁边的花厅候着。我和镇国公夫人就来。”
那丫鬟领命而去。
贺宁馨和宋良玉又喝了口热茶,才起身携手网旁边的花厅里去了
。涂素芝今日仍然穿着家常的湖绿色潞绸jiāo领比肩下襦,下系着月白色百褶襦裙,腰间一条蓝色宫绦,显得腰肢纤细,身姿楚楚。
宋良玉站在她面前,显得有些高,有些瘦,也有些黑,不若涂大姑娘jīng致纤巧。
宋良玉大量涂素芝的当儿,涂素芝也在细看宋良玉,在她眼里,宋良玉生的有些过于咄咄bī人。浓密的双眉并没有入一般姑娘家一样拔得细细地,大大的眼睛,双眸黑沉,黑白分明,鼻子很高很直,下颚有些方正,显得有些倔qiáng。身高腿长,比涂素芝要高出一个头。
身上穿着一件比较奇怪的天青色紧身窄袖翻领的小上衣,露出脖子上一串桂圆大小的珍珠链子。衣裳上也没有绣花,襟领上没有滚边,很是gān练的养子。下面没有系裙子,而是穿着近来京城里比较风行的月白色单裤。脚上一双黑色及膝长靴,一直套到膝盖之上。
大齐朝自古以来,就是女人穿裙,男人穿裤。就算是穿裤子的男人,也没有一件长袍罩在外面,裤子只是穿在里面而已。
像这样见男人穿的裤子改良之后,穿在女人身上,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难怪京城了的贵女都趋之若鹜,纷纷效仿。
罗家成衣铺子里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就是因为这些从外洋带回来的新奇服饰。而且这些衣服少了绣花、滚边都需要换时间的活,只是注重面料和裁剪,穿在人身上,比以前的衣裳都要合身。
宋良玉腰间还别着一支黑色枪套,里面露出一支银色火枪的枪托。
这就是大齐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将军,辉国公的嫡幼女,宋良玉。看的出来,也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一旦做了决定,无人可以动摇。
涂素芝在心地叹了口气。
宋良玉这种姑娘,一向是涂素芝最欣赏的,以女子之身驰骋疆场,杀敌卫国,同男儿一样件不世之功业。
贺宁馨看见这两个chūn兰秋jú,各擅其场的女子相互对视,一言不发,有些好笑,便反客为主,做了个东道主帮着招呼道:“涂大姑娘。幸会!”
宋良玉回过神来,对着涂素芝拱手行礼,道:“涂大姑娘三番五次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涂素芝给贺宁馨还了一礼,有同宋良玉见了礼,便款款坐下,对宋良玉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前来,我是想求宋将军一事。”
贺宁馨在心里暗暗摇头。涂翰林为人耿直,也将自家的姑娘小子都教的这般不知变通。若是涂素芝真的直言了当求宋良玉以后不要见大皇子,就将这件事至于难以挽回的地步了
。
谁人少年的时候没有qíng窦初开过呢?何必小事化了,将这些陈年往事又当了件大事到处去说?
再说大皇子和宋良玉当初彼此有意的时候,涂素芝对他们两人还是陌生人呢,又何必如今名分已定,再跑来旧事重提?
想到这里,贺宁馨便先开口,劝道:“涂大姑娘,我有几句话,不知涂大姑娘介不介意?”
涂素芝笑着摇摇头。道:“镇国公夫人是宋将军的知jiāo好友,有话但说无妨。”
贺宁馨知道涂素芝是在拿话堵自己,却也不介意,微笑着继续道:“涂大姑娘想事问过人的,知道我和宋将军是知jiāo好友,我就托个大,全涂大姑娘一句,大家子行事,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若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听了别人的挑唆,将极小的事极大化了,弄得人尽皆知,只会让躲在后面兴风作làng的人正中下怀。——涂大姑娘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