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谨想起这阵子楚谦益和楚谦谦对裴舒芬的不敬和忤逆,也有些怜惜她,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一个奴才也值得你生一场气?你真的想抬举桐月,我帮你做个人qíng,就收了她做通房,等以后生了孩子就抬姨娘,岂不比嫁给奴才好?”
裴舒芬心里一阵烦躁,哭得更加大声,抽抽噎噎地道:“……桐月没有那么大福气,高攀不上侯爷。再说,她也看上了秦管事,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侯爷做通房。”
楚华谨笑道:“她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关系?”又问裴舒芬:“你不是想帮她一把?”
裴舒芬止了哭声,愣愣地点头,“当然想。她对我忠心耿耿,我不能不管她。”
楚华谨两手一拍,道:“那不就结了?你还犹豫什么?”
“可是秦管事……”裴舒芬咬了咬下唇,还是不甘心。
“这点子小事,怎么就缠夹不清,想不明白呢?真是脑子不好使……”
楚华谨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问裴舒芬:“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给你的丫鬟找个好归宿?”
“当然。可是……”
“跟着主子,是不是跟着奴才要更好一些?”
“当然。可是……”
“我和秦管事比,算不算更好的归宿?”
“当然。可是……”裴舒芬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见了。
楚华谨满意地掐了裴舒芬的脸蛋一把,道:“这就对了。别拈酸吃醋,不像个正室的样子。桐月是你最贴心的丫鬟,我收了她,她以后也好更死心塌地的帮着你。——来,别摆出那幅要哭的样子,我都是为你好。等她生了儿子,就养在你的名下,岂不两全其美?”
裴舒芬只好将桐月抛了出来,委婉地道:“侯爷当然是个好的,哪里是秦管事能比的?只是qiáng扭的瓜不甜,侯爷还是不要qiáng人所难的好。”
裴舒芬的话,让楚华谨陡然想起当初死也不肯给他做通房的桐露,脸色一沉,道:“反了天了她的命都是主子的,还敢挑三拣四?——来人”
外面的婆子应了一声。
楚华谨yīn沉着脸道:“吩咐桐月,让她晚上到书房伺候。——如果不去,明儿就叫牙婆过来。这样眼里没有主子的丫鬟,我们府里可养不起”
裴舒芬大惊失色,还想再劝。
楚华谨却已经脸色很不好看了,直问到裴舒芬脸上:“怎样?你也认为我不配要你的丫鬟?”像是要将在裴舒凡那里受到的冷遇发泄到裴舒芬身上。
裴舒芬定了定神,晓得楚华谨此时盛怒,不能再跟他硬抗,赶紧拭了泪,委委曲曲地道:“侯爷说什么话?连妾身都是侯爷的,何况一个丫鬟?侯爷若是看得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妾身一会儿就去给她jiāo待一声,让她晚上去书房服侍侯爷。”又劝楚华谨:“此时正是孝期,摆酒就暂时不必了吧?”
楚华谨方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就这样办。”要个丫鬟罢了,服侍得好再给个名份也不迟。楚华谨根本不在乎摆不摆酒。说完话,楚华谨又起身要走。
裴舒芬本来以为已经将楚华谨拿捏在手里,此时发现并非如此,一时心慌意乱,越发想要笼络柳氏进门,寻个靠山,再图后事,追着问楚华谨:“侯爷,柳氏的两个孩子,侯爷打算怎么办?”
“什么柳氏?”楚华谨的心思没在这上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裴舒芬提醒他:“就是老侯爷的……外室。”
楚华谨想起这事就烦,甩了甩衣袖,不虞地道:“我爹都死了,谁能证明他们就是我爹的种?——难不成还能掘了我爹的坟,滴血认亲不成?”
裴舒芬有些瞠目结舌,忙道:“侯爷可不能这么说。那两个孩子,一个生得跟侯爷有六分相像,另一个可是生得跟先皇后有八分像,怎么不是老侯爷的种?——如今圣上的后宫又要进人了,侯爷难道不想……?”
这件事楚华谨以前倒是想过,不过单先生提醒了他,说宁远侯府现在最要紧是抓住三位皇子,而不是再弄女人进宫。就算是跟先皇后生得像,也不是先皇后本人。若是此人进宫后生了别的想头,反过来对付三位皇子,却会让三位皇子跟宁远侯府反目成仇,实在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