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也是为了你的病cao心,才专程让他爹去请得神医。你知道定南侯一直跟太医院的掌院jiāo好,在大夫这方面,人脉自然比我们要广一些。”楚华谨讪讪地解释道。
裴舒凡发现楚华谨在对女人这方面,完全是个棒槌。她定定地看着楚华谨有些讪红的侧脸,咬牙切齿地道:“楚—华—谨!——你想让我早死,就趁早给我刀子了断就是,何必要这样碎刀子割ròu,让我零碎受苦!”
楚华谨何曾受过这种重话,他唰地站起身,想转头就走,可是看看裴舒凡气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心里又是一软,頹丧地在chuáng边坐了下来,抱着头道:“萱儿不会害你的。你何必这样……”
放下双手看了看盛怒的裴舒凡,楚华谨又道:“你是我的原配正室,她们谁都越不过你去。你何必要像防贼一样地防着她们?她们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姨娘,你又何必要对她们赶尽杀绝?日日想着挫磨她们?她们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你,生怕你一不开心,就要拿她们出气……”
“你给我住口!”裴舒凡本来都认命了,现在又被楚华谨的话激怒起来了。
楚华谨叹了口气,拉了裴舒凡的手,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xing子太硬了些,眼里也容不下砂子。我知道,你想我跟你爹一样,把这些姨娘当摆设。可是她们也是我的女人,也给我楚家传宗接代,立了大功的。平日里更是循规蹈矩,你又何苦不给她们活路?要让她们守活寡呢?”
裴舒凡挣脱楚华谨的手,不自觉地在被子上蹭了蹭,忍了怒气道:“侯爷这话太重,我真是担不起。要说眼里容不下砂子,桐叶和桐雪是什么?你的四位姨娘又是什么?难道不是砂子,而是死人?”
斜了楚华谨一眼,裴舒凡又道:“侯爷也是知道的。除了内院这些有名分的人,外院书房里,侯爷还有好些个红袖添香的侍婢伺候着。这些人,都是我帮侯爷寻回来的。若这样,侯爷还说我眼里容不下砂子,我真是有冤也没处诉去。”说完,掌不住哭了起来。
说夫人裴舒凡眼里容不下砂子,不给妾室活路的话,是兰姨娘、桂姨娘,还有刚抬了姨娘的桐雪经常在楚华谨枕边chuī得风。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就算不是事实,说得多了,自然三人成虎,楚华谨就有了这样一个印象,完全忘了裴舒凡其实一直是鼓励他纳妾收房,并且主动给他张罗了各色佳人。这时被裴舒凡提醒了,楚华谨才发现姨娘们的话里,有些自相矛盾之处,自己也没能好好想想,就轻信了她们的话,不由也有些尴尬,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裴舒凡的脾气硬,楚华谨也是深有体会的。见她盛怒之下,还要qiáng忍着,哭得楚楚可怜,楚华谨忙放软了声音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你莫要生气。太夫人前几日还说,你给我寻的女人太多了些。要说贤惠,也不在这上头。我们好不容易说会儿话,不要说别人了。”
这话还像句人话。
裴舒凡想起之前跟娘提起的事qíng,现在更是非说不可,就对楚华谨道:“刚才我正在跟我娘商量,若是我去了,就让娘把我留下的那两个孽障接回越州我娘家去教养吧。”
楚华谨当然不会同意,只道:“你别想这么多了,就算你不在了,还有我呢。我是他们的亲爹,太夫人也是他们的嫡亲奶奶,怎么会让他们受委屈?”
裴舒凡在心里冷哼一声,何止受委屈?——是要小命吧!
可是今天的杨花粉事件,又不能跟楚华谨实打实地说起,免得趁了别人的心,中了别人的意。
“既然你不让孩子跟着我娘回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裴舒凡第一个法子不行,还有第二个法子。她向来谋定而后动,也从来不把jī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只要不把孩子带走,楚华谨觉得就没有什么难题,忙道:“你说,我听着。”
裴舒凡拿帕子拭了泪,道:“你不想送他们去我的娘家教养也行,只是这府里,有抬了姨娘的家生子丫鬟,这家的老子娘和所有的亲戚,是不能再在府里当差了。我打算给他们这个恩典,赏了身契让他们出去自在一些,也省得人说这府里的两个哥儿是奴才秧子养的。”
楚华谨听了这话,觉得有些道理,便道:“我可以跟太夫人商议一下。你也知道,太夫人那里,还有爹当年留下的两个姨娘,也是家生子抬得。如今他们在府里的家人也不少。若是要动,也是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