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宁远侯的先夫人裴氏在一些媒人处放出话来,要给她的贴身侍女选一门靠得住的亲事。罗开cháo知道了,赶紧寻了媒人上门求娶。当时求娶的人很多,裴夫人虽病歪歪的,还是挣扎着起身,帮桐露挨个仔细打探过。他的过往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裴夫人十分聪慧,竟然凭着三言两语就看出些端倪,要把他剔除。他没有办法,请了自己的二叔,皇商罗家的家主出面,才说服了裴夫人,将桐露许配给他。为了桐露这门亲事稳妥些,裴夫人本来还有别的事qíng要jiāo待他,可惜还没来得及将整件事qíng打理妥当,便撒手归西……
想到裴夫人死得匆忙,她的庶妹嫁得匆忙,而桐露更在这个风尖làng口匆忙离开了宁远侯府,罗开cháo的脸色真正地yīn沉了下来。他是道上混过的,很多事qíng比别人见得多,也把人心想得要更险恶些。这些表面上看起来不甚有关联的事qíng,若是联系起来,却是让他有了极不好的联想……
桐叶只觉得脸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多,而自己也越来越虚弱,使劲挣扎着直起身子,对罗开cháo又道:“还教罗爷晓得一件事,当年我们侯爷的先夫人过世的时候,只有桐露一个人在屋里伺候……”说完这话,她便真的晕了过去。
罗开cháo听见桐叶的话,只觉得心里像擂鼓一样。他早就觉得这些事qíng隐隐有些不对劲,桐叶的话,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侯府密闻,豪门秘幸。高门大户里,有几个是gān净的?知道内幕的,当然是不容许活在世上……
可是桐露?罗开cháo真的不信,桐露是那种能将这种大事埋在心底的人。不说别的,若是裴夫人真的是横死,以桐露对裴夫人的敬意和感激,她是绝对做不到独善其身,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的人。
在书房里沉思了半晌,罗开cháo顺手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上好的金创药,往桐叶脸上敷了敷,给她止了血。
福爷回去在自己的宅子里等了一会儿,见罗开cháo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到底不放心,又过来看了看。正好看见罗开cháoyīn沉着脸打开了书房的门,正要叫人的样子。
“罗爷可有吩咐?”福爷过来问道。
罗开cháo看了一眼屋里仍然躺在地上的桐叶,对福爷道:“给她喂了哑药,jiāo给秦疯子带走。”
福爷一愣,问道:“还要放她走?”这女人可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又能屈能伸,倒是一号人物。
罗开cháo叹了口气,道:“她到底没有真正伤到过谁,现在伤了脸,又哑了嗓子,也翻不起风làng了。再说落到秦疯子手里,也算是报应了。”
福爷咧嘴笑了笑,道:“罗爷心软了。”
罗开cháo摇摇头,道:“我们已经不在道上混了,自然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想起裴夫人当年跟他说过得话,罗开cháo似乎不愿多谈以前的事qíng。
福爷点点头。也好,到底是一条人命,如果真是弄死了,也是**烦。若是以后这女人不知悔改,起了心思要害他们,他们再出手也不迟。再说进了“仙人跳”四人组,每天十二个时辰,连吃饭睡觉上茅房都有人暗地里看着。这女人是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出身,虽然有些yīn暗的见不得的心思,可是跟外面道上混的人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弄走桐叶,罗开cháo在铺子里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回了自己家。
他们的宅子离铺子有一段距离。等罗开cháo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吃晚饭的时候,罗开cháo格外沉默,连他的儿子广儿都觉得爹爹跟往日不一样,便乖巧了许多,不再瞎闹腾。
桐露自然也觉察到罗开cháo的异样。
晚上两人歇息的时候,桐露终于问了出来。
罗开cháo想了又想,终于把桐叶的事qíng先说了。
桐露听说了桐叶的事qíng,倒也不是特别惊讶,只是叹息一声,道:“你没有伤了她的xing命,很好。”
罗开cháo见桐露并没有大吃一惊的样子,自己倒吃了一惊,问道:“你不觉得,我……?”
桐露微笑着将头蹭到了他怀里,低声道:“夫人跟我说起过,你不是一般普通的男儿,你以前在道上……”
罗开cháo松了一口气。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跟桐露说起这事,幸亏裴夫人早替他打算过,给桐露提过醒了。
“你知道我……,还愿意嫁给我?”罗开cháo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