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抿着嘴笑,几人在堂屋里寒暄一番,裴舒兰便一个人去了夏夫人的屋子,给夏夫人见礼问安。
裴舒芳听说二姐回来了,也忙忙地从自己的院子赶过来。
几个姐妹终于重聚,自然有一番话说。
沈氏便给她们叫了一桌客饭,送到老三裴舒芳的院子里去了,笑道:“你们姐妹说体己话,我就不打扰了。想什么吃的,什么喝的,别客气,跟厨房的人说一声,他们自然会置办起来的。”
三姐妹忙躬身谢了大嫂沈氏,才一起回到裴舒芳的院子里。
几人一进屋子,裴舒芬就忍不住问道:“三姐,你什么时候定的亲?我怎么都不知道?”
裴舒兰也很惊讶,问道:“三妹,你定亲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定亲中
裴舒芳见姐姐妹妹都这样着急,忙请她们先坐下,又让丫鬟上了茶,戏噱道:“你们才嫁了多久,怎么都变成这样的急xing子了?”
裴舒兰端了茶过来,浅尝了一口,放下茶杯问道:“这好象是上好的大红袍,你这里如何有这样的好茶?”
裴舒芳脸上微红,低了头不说话,手里拿着个帕子绞来绞去。
裴舒芬看见三姐这个样子,定是跟她的亲事有关了,不由酸溜溜地道:“三姐,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谁都知道,圣上开始选秀,如三姐这样的,正是上上之选,三姐又何必要急着找一般人家嫁出去?”就算有大红袍又怎样?进了宫,大红袍泡得水可以拿来洗澡。
裴舒芳听了裴舒芬的话,但笑不语。嫡母和父亲为了她的亲事,前一阵子也cao碎了心。她的生母虽然不在了,嫡母却从来没有为难过她,给她的待遇,同大姐裴舒凡在家是一样的。除了她没有同大姐一样去学堂跟着大哥们一起念书,在吃穿用度上,跟大姐没有任何不同。而且就算没有去学堂跟着先生正经地念经史子集,嫡母也给她们请了女先生,识字做诗看帐盘点,都是教了又教的。——况且大姐学得一身男儿的本事又怎样?就是嫡母也是后悔当初把大姐当男儿教养的。
再说了,自己进宫,对裴家又有什么好处?自己的大哥裴书仁,眼看要入文渊阁的人,若是自己入宫,大哥肯定再也别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而自己没有了qiáng势的娘家,在宫里又怎么能熬出头?!
“四妹,你虽然比我早嫁几天,我还是当你是妹妹。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母亲和父亲,都给我打算好了。”裴舒芳笑着对裴舒芬道。
裴舒兰有些着急了,过来推着裴舒芳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哪一家的?”
裴舒芬也有些好奇:能让自己的嫡母和父亲放弃入宫的荣耀,给三姐择的亲事,一定不同凡响……
裴舒芳脸又红了一红,抬头看看姐姐和妹妹期待的眼光,终于低声道:“是皇商罗家的嫡长子……”
裴舒芬有些失望,一只手在桌上无意识地敲打着,拧着眉头道:“三姐,你就算是庶出,也是三朝首辅的亲生女儿。我们裴家,是大齐朝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父子两状元,一门四进士,哪一家都比不上的。——母亲怎么别人不好找,偏要给你找一户商户人家?!”
大齐朝的商家虽然不是贱籍,可是社会地位当然比不上仕子官家,就连比耕读传家的农户也要差上一篾片……
裴舒兰倒是笑了,对裴舒芬道:“四妹,你是怎么做宁远侯府的当家人的?你竟然连我们大齐朝最大的皇商罗家都不晓得?”又看着裴舒芳笑:“三妹,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大觉寺的菩萨面前求得签?——可不就应了今天?”
那时她们三姐妹陪着夏夫人上京探望嫡姐裴舒凡,先去了大觉寺点长明灯,她们三人顺便求了签。记得当时三姑娘裴舒芳求得签是“一chūn万事苦忧煎,夏里营求始帖然;更遇秋成冬至后,恰如骑鹤与腰缠。”当时夏夫人还打趣,说他们家还会出一个女陶朱不成?!
陶朱陶朱,可不就是商家里的老大?!
裴舒芳也想起了夏夫人的话,心里更是添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桩婚事,想也是菩萨早就定好的。
“最大的皇商?”裴舒芬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孤陋寡闻了。不过她还是撇撇嘴,不屑地道:“就算是最大的皇商,也是商家。怎么母亲和父亲就找不到一家像样的官家公子,来给我们三姐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