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馨qíng不自禁地点头赞道:“的确如此。”放眼整个京城,唯一敢跟二皇子争人的,也只有安郡王府了。
幸亏安郡王有个儿子,还是个年岁相当的儿子。
贺宁馨满心欢喜,眼看已经送到二门拉了简飞扬的手,道:“早些回来,我给你留宵夜。”
简飞扬伸手将贺宁馨耳旁垂下的一缕秀发拨到了她脑后手指从贺宁馨柔润的耳珠边滑过,如轻风拂过湖面,dàng起了一丝涟漪。
看着简飞扬大步走出去的背影,高大威武,如山一般持重厚实,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帮她顶起来。贺宁馨的内心彻底轻松起来。
有这样的夫君,有这样的孩儿,有这样的爹娘,她还愁什么呢?——就算是为了这些人舍了这条命她也是甘愿的。
回到致远阁,贺宁馨心qíng出奇地好。
致远阁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最近一直战战兢兢,知道夫人心qíng不好,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今儿夫人出去送了送国公爷,回来居然就高高兴兴起来。
下人们的心qíng也都轻松了许多。
小子言对爹娘不顾而去的行为,表示了莫大的愤慨和委屈。
吃完早饭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举着自己最爱的拨làng鼓边摇边跑,或者拿着简飞扬给他画的行军布阵图四处献宝,而是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爬上了炕,抱着小小的膝盖,窝在炕角,面对墙壁,谁都不理。
贺宁馨送完简飞扬回来,听小子言的rǔ娘说,子言生气了,在自己的屋子面壁呢,不由大奇,赶紧去小子言的屋子。
看见小子言小小的背影,做出向隅而泣的姿态,贺宁馨心里酸酸的,慢慢走到炕边,轻声对小子言诚恳地道歉:“子言,是娘不好。子言不要生娘的气了,好不好?”
小子言动了动,还是没有回过头来。
贺宁馨在屋里扫了一眼,将扔在炕桌上的拨làng鼓拿了起来,咚咚地摇了起来。
拨làng鼓的声音,对才一岁多的小子言来说,是难以抗拒的。
贺宁馨不过摇了两下,小子言已经飞快地转f过身,手脚并用地爬到贺宁馨身边,攀着她的胳膊站起来,伸去够贺宁馨手里的拨làng鼓,口里大声叫着:“娘!给子言玩!给子言玩!”
贺宁馨笑着将拨làng鼓递给小子言,自己顺手抱起他,往致远阁的正屋里去了。
一岁多的孩子,qíng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很快小子言便忘记刚才的“遭遇”,拿着拨làng鼓跟贺宁馨玩得不亦乐乎,咯咯地笑。
母子俩疯闹了一会儿,外面的婆子便进来回报道:“夫人,夏老夫人和裴大姑娘到了。
贺宁馨赶紧起身,让rǔ娘带着小子言去换衣裳,自己也去内室重新整了整发髻,又弹了弹衣裳,拿了胭脂出来,在两颊扫了扫,显得气色好多了,才出来见夏老夫人和裴谦谦。
夏老夫人年岁大了,已经有了一丝老态,两鬓有了斑白的银丝,身上的驼色湖绸团花面子的银鼠皮袄是今年新做的,颜色挑得却不好。
贺宁馨上前跟夏老夫人见了礼,又跟谦谦打了招呼,便对夏老夫人道:“夏夫人,想喝什么茶?”
夏老夫人笑着道:“不拘什么茶,热热的就行。”
年纪大的人都畏寒。
镇国公府上房致远阁的堂屋宽阔敞亮,未免有些过风。就算屋要有火盆和地龙,凉风还是嗖嗖地往里进。
贺宁馨忙起身道:“夏夫人、谦谦,跟我来。”说着·带着夏老夫人和谦谦过了垂花门,来到里间的暖阁。
暖阁的门帘到了冬天,都换成了灰鼠皮,十分保暖·又隔音。
夏老夫人一走进暖阁,就闻到一股细细的暖和的橘香扑面而来,让人jīng神为之一振,笑着问贺宁馨:“这是熏的什么香?”
贺宁馨笑着指了一旁的熏笼,道:“小子言淘气,吃了橘子,就将橘皮放在熏笼上烤·倒是有股天然的橘香味儿。我也就由着他。”
夏老夫人年岁大了,最喜跟小孩子厮混,闻言忙道:“小子言在哪里?我去看看他去。”又对裴谦谦道:“奶奶不陪你了,你跟你谊母好好说说话。”说完,还使了个眼色。
裴谦谦脸一红,低声应是。
贺宁馨忙拦着夏老夫人,道:“外面冷,夏夫人就别出去了·子言一会儿就过来了。”又帮夏老夫人将外面的银鼠皮袄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的秋香色松花棱子夹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