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却神秘地笑了一声道:“你听我说,就算仁兴堂没人去宜城参加赌王大赛,也不要紧。”
南宫雪衣挑高了眉毛,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
安解语就又给她续了杯茶,才胸有成竹地道:“我要让宜城的赌王大赛,赛了也白赛;我要让那些胜出的‘赌王’,一个个都成为我们仁兴堂赌坊往上走的踏脚石”
南宫雪衣本已是有些灰心丧气,听语娘说得信心十足,又不像是信口开河的样子,不由疑惑道:“愿闻其详。”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就耐心给她解释道:“你仔细想想,赌坊从哪里挣银子?——当然是从进来的客人身上挣。而要吸引更多的人来赌坊消遣,并不是要靠你有多少个赌王。相反,若是你的庄家都是赌技高超之人,反而会让一般的普通人望而却步,根本就不敢登赌坊的门。”
“客人都不上门,你说,赌坊拿什么挣银子?”
南宫雪衣听着有些迷惑,又觉得有些道理,便来了些兴趣,就坐直了身子道:“继续说,听起来有那么些意思了。”
安解语抿嘴笑,便接着道:“其实做赌坊生意,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要提供一些新鲜的玩意儿,让客人们欲罢不能。——就算是普通人,也要让他们相信,不需要努力,更不需要苦练,只需要一点点运气,加一点点本钱,就能让他们口袋里的银子,一翻十,十翻百,百翻千……”
“而我们提供的新赌法,会让赌王也束手无策,一筹莫展。总而言之,运气面前,人人平等,赌王也不例外。那宜城的赌王大赛,赛出来的赌王越多,我们就有更多的赌王拿来垫脚”
“你想想,若是我们让每一个人都知道,在我们仁兴堂的赌坊里,没有赌王,只有运气——若是没有运气,就连赌王都可以栽在普通人手里。若是有运气,就连普通人也能战胜赌王”
宜城的吉祥如意赌坊,很快就会知道,他们花大钱捧出来的赌王,只是为了成全仁兴堂赌坊的卷土重来。这些人在赌王大赛上越成功,越风光,将来到了仁兴堂的赌坊里,就会摔得越惨,跌得越重
安解语希望,她将要推广的玩法,将终结这个世上用功夫来作弊的赌徒们。要让他们知道,真正的赌徒,用得是脑子,不是肌肉
南宫雪衣越听越有兴趣,忙问道:“真有这样的玩法?”
想了想,南宫雪衣又丧气道:“你说得好听。可如今的赌具,左不过是骰子,右不过是骨牌。”看了一眼安解语笑嘻嘻地面庞,南宫雪衣接着道:“可别告诉我你的新玩法,便是六博、双陆、打马、樗蒲这些只有高门大户的人才玩得玩意儿。——这些在我们赌坊里,早就没人玩了。”
诸如六博、双陆、打马还有樗蒲这些玩法,其实已经不是以赌为主,而是以考较玩家的头脑急智为主了。只是耗时长久,又变化多端,不好上手。对要挣钱的赌坊来说,就是鸡肋玩法。而一般的平民老百姓,已经不太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了。他们最喜闻乐见的,乃是三颗骰子博大小,谁输谁赢,一目了然。输得快,也赢得快,正符合众多想不劳而获挣快钱的赌徒心理。
安解语前世是在当时全世界最大的赌场里工作过的,当然知道就算是过去了千百年,就算是在不同的时空里,人们对于赌的心理和追求,从来没有变过。而且在更多、更快、更好的主旨下,造出了众多集娱乐性、上瘾性和博彩性为一体的众多新奇赌具。里面有很多种让人废寝忘食的赌具,在如今这个世界里,是没有办法造出来的,比如说老虎机。可是也有很多种新奇的赌具,只要稍加变换,就能在这里大行其道。
安解语昨儿想了一夜,已是想好了几种赌具,用如今这个世上的技术水平,也能造得出来。
至于这里的人们会不会喜欢这些新鲜的赌具和玩法,安解语觉得完全不用担心。——在前世那个光怪陆离,人们的娱乐生活比这里丰富上百倍、数千倍的情况下,那些人尚且依然趋之若骛,有空就到赌场去送钱去。更何况现在这个世界里,人们的业余生活单调枯燥,就连上赌坊,也只有猜骰子和骨牌,实在是乏善可乘。
想到这里,安解语便胸有成竹地道:“我可以给你画几种新赌具的图样,若是你能找到可靠的工匠,我们可以做几套出来,由我来示范玩法,让你们仁兴堂赌坊的执事都过来学一学,就知道这些赌具,能不能帮你们仁兴堂赌坊重整旗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