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哥儿到底是动得太多,也饿着了,顾不上挑剔盘子里的青菜,都大口大口地吃掉了。而纯哥儿向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比则哥儿乖巧多了。
周妈妈在旁更多是看着纯哥儿。秋荣却是看着则哥儿,照顾极是细致。
安解语只笑眯眯地看着,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没几日,安解语的健身有了些许的成就,平日里一次连发十弩也不觉吃力。从范府来的绣娘也都按四夫人的吩咐,赶了好几身骑马打猎的裤装出来。
安解语穿戴上一身染得深深浅浅绿色的收腰窄袖小上装,配上同色印染的宽腿裙裤,裙裤下摆又扎在半筒鹿皮小靴里,背上黑弩弯弓,腰间挂着黑色绣一只金色猎豹的弩箭绣袋,端得是英姿飒爽。
范朝风只觉得眼前一亮,以前眉间总是柔媚似水的安氏,已平添了几分坚毅果敢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风情。
翌日清晨,安氏便和范朝风一起上了后山打起猎来。
范府别庄原是依山而建,后山林木森密,罕有人至。却也是各种走兽飞禽的善栖之地。完全一派天然野趣,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
安解语前世并没有真的打过猎,现在跟着范朝风出来,看着什么都新鲜有趣,有时也会大叫大嚷,吓跑了一些猎物。
范朝风也不生气,只耐心地给她讲解各种行猎的规矩,又传授她一些事半功倍的经验。
安解语俱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恰到好处地点评一些其中的妙处,不由让范朝风在怜爱之余,又多了些“懂我者,非倾莫属”的知己之感。
再说自打安氏跟着范朝风上山打了猎,这山间的飞禽走兽便遭了秧,皆被安氏当作了移动靶,一打一个准,猎物倒是和范朝风这个老手不相上下。
范朝风也不生气,让人将安氏的猎物收拾了,皆让人运回了京城里的范府,言道是安氏所打,都献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当作一件新奇事,给府里的人说了,各房的人也都笑笑而已,皆不信安氏有此能耐。多半是四爷所猎,算在安氏名下而已。都只道范四爷将安氏宠上了天。有些不甘心的人,已经恨的开始扎小人诅咒安氏。
而昆宁郡主慕容宁在慕容府的别庄苦等了数日,也不见四表哥过来探访她。
那日她初得知范府有人到别庄来住,便让管家去范府的别庄拜访过,想来四表哥知道自己也住在这里,定会飞奔前来看自己,解释一下元宵节的误会。谁知范府之后也只派了管家过来回返而已。慕容宁有心想亲自过去走一遭,便让管家递了帖子,对方却说刚过来别庄居住,还未安顿好,不好招待外客,却是直接就拒了她。慕容宁就更是闷闷不乐。
慕容宁的奶娘赵妈妈看在眼里,知道郡主是在为自己的终身烦心。
赵妈妈本觉得郡主身份高贵,无论想嫁谁,别人都只会上赶着过来迎娶。谁知居然就先错过了范家,又在谢家折了翼。那谢家不过是娶填房,居然还以八字不合的理由拒了郡主。而转身谢家又以两万两黄金为聘礼,且以全部原配正室的礼,求娶范家的嫡长女范绘歆。这事儿在京城都传遍了。众人都在夸耀范家门楣的同时,又悄悄地贬损慕容府。却是之前慕容府派官媒主动去谢家提亲遭拒的事儿,不知被谁泄露了出来。慕容府也不管到底是谁做的,只将那官媒先找出来打了半死。官媒无法辩解,只好自认倒霉。
而那范绘歆本是慕容宁的表侄女儿,长得容貌平平。连之前订过婚的关家嫡长子都看不上这范绘歆,先和自己的通房就折腾出一个庶长子。范家势大,当然容不下这等无赖之徒,便退了亲,还将关家赶出了流云城。这事虽说是关家不对在先,可范家仗势欺人也太过了些。且范绘歆退了亲的未婚夫听说不忿被范家羞辱,自缢死了的。如此说来,这范家嫡长女的八字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恨却被谢家当了宝贝要求娶过去。
想到此,赵妈妈就为自己的郡主不平。见郡主闷闷不乐,赵妈妈便提点道:“郡主,范四爷不过来见郡主,想必是被那四夫人拖累住了。郡主何不找了机会,去见一见范四爷,将话当面说清楚了就是。”
慕容宁不好意思告诉赵妈妈,当日元宵节观灯之时四表哥拒绝自己的言辞,只懒懒道:“人家不稀罕我,我总不能上赶着自讨没趣。”
赵妈妈便正色问道:“郡主可是认准了范四爷?”
慕容宁脸红,低声道:“妈妈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