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看似和她们玩了一天,到是十分有心观察那些选定好的命妇,这一天下来,当下就把那几个瞧着有些眼色,口齿又伶俐的妇人给留下了。
在宫里歇过了气,锦衣打扮得当后就叫红袖去喊了那几个妇人来伺候晚膳。这也是照常的规矩,所以没一会功夫,这留下的六个妇人便到了殿外候着了。
不多时,御膳房送了晚宴来,如今锦衣是贵妃,这膳食都是抬了一级的,当下有命妇当了门子传膳,有命妇掀了帘子送至,而后,布菜的,摆盘的,尝口的,以及打扇的,六个一应包圆。
饭菜上桌后,命妇们这边伺候起来,如今锦衣还有一个半月的样子就要生,这阵子胃口正好,膳食准备的花样也多,故而吃的是津津有味,而一桌子饭菜也都是色香味俱全。几个命妇细致入微的伺候着,因着食不言,也都不敢说话。
锦衣才用了两个菜,却是有人来报,皇上遣人来了,锦衣点头允了人进来,却是太监送来了一道清蒸鲟鱼。锦衣身子都没离坐,就懒洋洋的口上说了句谢恩,这边叫跟前的命妇布菜,还没等用两口呢,太后跟前又来了人,竟是莲儿姑娘送来了一些新鲜的瓜果。
锦衣依旧没起身,还是没离坐的口说谢恩,但莲儿姑娘丝毫没有以为忤逆的意思,浅笑着退走。命妇们默默的瞧着心惊,如果说一道晚膳,皇上和太后各赏菜与瓜果的宠着,还能叫她们觉得没什么,而贵妃这完全不离坐的口言谢恩叫她们是彻底的惊住了。
锦衣心里明白这些命妇们在意的是什么,她是故意做给她们看的,俨然就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而她更是清楚,皇上与太后今日如此的配合自己,也是对自己投了希望的。
锦衣不紧不慢的吃着,没多大功夫,皇上那边又遣了人来,是叫一位乐师前来吹曲。锦衣当下抬手允了人家吹,自己只管吃自己的,那份享受令几位命妇都忍不住换了眼神。
好容易一顿晚膳算是用罢,东西都才撤下去,这皇上又遣了人来,竟是敬事处的太监。他入殿之后也没避讳着殿内的六名命妇,便是冲着锦衣磕头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快起来吧,你怎么来了?”锦衣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略带丝慵懒的问话。
“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让小的来知会一声,说今日里有些朝事要和重臣商量的晚些,怕是不能早来娘娘处休息,若娘娘累了就早些休息,不必等皇上回来,若是娘娘怕太晚惊了梦,也可给安排个伺候的,今晚就不过来扰娘娘了。”
锦衣听了太监的话点点头:“原是这事啊,哎,今日里本宫和夫人们玩的尽兴之余倒也真乏了,这么着吧,晚上你们安排和美人去承欢殿伺候吧,皇上政事议下了,也就就近休息吧,我这就不必来了,今个真真儿的累了!”锦衣说的十分随意,那敬事太监也乖乖的应了走了。
这下几个命妇更是惊异,频频的飞着眼神。
锦衣装作不知,只随性的说着:“今个也玩的乏了,不如去汤馆里擦洗下吧,几位夫人,你们就随行伺候吧!”
几位命妇一听赶紧应了,这边被引着出去准备去了。
半个时辰后,锦衣倒了汤馆,这里不似体顺堂是专给侍寝前沐浴的,而是整个宫里大小嫔妃平日里泡温泉的地方。锦衣虽是大肚,太医嘱咐少来,但也十分喜欢用这泉水擦洗身子,故而贵妃洗浴的池子跟前,专门叫人赶制了一张洗台,供锦衣坐在那里,有下人们舀水给她淋浴。
水汽缭绕里,落云和红袖扶着锦衣慢慢坐到洗台上后,就招呼着那些只着了布围的命妇给舀水冲洗。
这种事按说论不到命妇们来做,但冲着贵妃今日得宠的样,大家到也觉得,自己被叫来做这个,也没什么稀奇了。
锦衣开先不出声,等着冲洗一半了这才开了口,竟是夸奖起身边命妇们保养的好之类的话,命妇们自然巴结,锦衣却是叹气,说自己没她们享福,而是劳累命。
这话听的命妇们哄笑相言,个个都说贵妃玩笑,可锦衣此时却一本正经的说到:“才不是和你们说笑呢,你们刚才也瞧见,皇上有多忙,每日里都是忙着政事,他要行新政新制这是志在必得的事,谁也拦不住,可我瞧着他辛苦就心疼,每每劝皇上找一两个得力的臣子,自己能歇歇,可皇上却说,满朝重臣里难寻一个知他心意的。唉!皇上劳累,我瞧着心疼,可我又帮不上忙……”锦衣说着起身叫红袖落云给她抹水穿衣,却口里不住的说着:“你们也都是命妇,说到底身上无论品级都是有着诰命的,你们就不能回去劝劝你们的老爷,多提皇上担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