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怎么办?”路远看了看手表,离六小时三十分钟零二十八秒还剩五分钟零二十七秒。
他推开加护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那位远东王牌听见声响,倏然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健硕,英挺俊美,但又上了年纪,有些沧桑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微微一怔,站起来说:“请不要靠近顾律师的病床。”
路远在顾念之病床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对这位远东王牌非常和颜悦色地伸出手:“您好,我是路远,我的公司跟顾律师的律所有合作关系。”
那位远东王牌没有跟他握手,只是淡淡点头,“我是彼得,顾律师舍命救了我,我要守到她康复为止。”
“啊?她舍命救了你?!”路远无比惊讶,“顾律师一个小姑娘,又不会舞刀弄枪的,怎么救你的?”
远东王牌难得有些脸红,但还是十分冷漠,“这跟你无关。你已经看见顾律师,现在可以走了。”
“可我还有事。”路远非常为难,右手的手指不由自主捻了几下,握成拳头缩了回来,“顾律师的房东和她的老板金大状都在找她,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代。我冒昧地问一声,顾律师什么时候能够醒啊?”
远东王牌耸了耸肩,“不清楚,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唉,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的专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他刚抬起手腕看自己的手表,这时,这间病房的仪器突然叫了起来。
嘀!嘀!嘀!
长一声短一声,跟警笛一样,刺耳又嘹亮,听聋人的耳朵。
何之初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着急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念之的情况有变吗?!”
这一瞬间,他有些后悔将那些医生赶走了,难道他的推测是错的?念之的手术,真的被庸医耽误了?
正着急间,路远看着那些仪器,脸色遽变,说:“有人入侵医院的内部系统。你看这里,有人正在读取念之病房里监控仪器的数据!”
何之初大惊,毫不犹豫掏出枪,恨不得对准那些仪器开一枪,又想起来万一打坏了仪器,念之可怎么办?
那些仪器监控着她的状况,如果把仪器打坏了,念之会不会受到负面影响?
“为什么会有人入侵顾律师病房里的仪器呢?跟黑客似的。”路远的路氏集团就是大名鼎鼎的网络安全公司,他的话很有权威性。
何之初想到刚才那群非要看念之病房里仪器数据的医生,还有女儿还没死,就要用她的遗体做“医学研究”的秦瑶光,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
“当然是有人贼心不死。”何之初冷笑说道。
他正要继续说话,突然听见病房里的仪器传来又一阵声响。
扭头一看,加护病房里的仪器正闪着绿灯,这是病人清醒过来的指示灯!
路远在旁边再次看了看手表,正好是六小时三十分钟零二十八秒。
……
顾念之的意识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开始的时候,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双腿像是陷在泥浆里,又湿又沉,拽得她走不动路。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意识渐渐清醒,最后终于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霍绍恒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不,比她记忆里霍绍恒的面容还要精致俊美!
“……咦?霍少?是你来看我了?还是我又做梦了……”她嘀咕了一声,目光在面前的人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那位远东王牌低着头给她掖掖被子,笑着起身,对一脸震惊的何之初说:“何先生,她记得我。”
何之初只想呵呵哒。
记得的是你?表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听见有人说话,顾念之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昨天的记忆也如潮水一样涌入她的大脑。
她的记忆停留在被重狙击中,跟何之初说话的最后那一刻。
之后就晕迷不醒了。
但是看着眼前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她知道自己大概应该是在医院里。
这一清醒,身体的剧痛也经由神经系统传递到她的大脑。
身体疼得止不住地颤抖。
她额头上的汗立刻渗出来了,雪白的牙齿在菱角唇上咬出了一排细小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