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之后,他们四个人装成游客的样子,背着背包,戴着墨色的太阳镜和卡其色渔人帽,走出了白沙旅馆的大门。
初来乍到,当然要装成游客的样子到处走访。
霍绍恒他们对这个小镇关注很久了,但是两年前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何之初的老家。
小镇上的居民淳朴热情,十分健谈,他们对何家的状况记忆犹新,好评如潮。
他们说一种当地土语,但也会说西班牙语。
小崔常年在南美驻扎,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因此他为他们做翻译。
霍绍恒其实也会说西班牙语,但这个时候,他只装听不懂,就像一个标准的来自亚洲的游客。
……
梳着长辫子的印第安少女在自己家门口兜售自家制作的咸鱼,大眼睛忽闪忽闪,笑嘻嘻地说:“你问何家啊?他们运气很好呢!”
“运气好?”
“对啊!何家人以前住在小镇东头,也就几户人家吧,他们身体都不太好,经常生病,听我祖母说,他们是从外地搬来的。”
戴着花头巾的老祖母把自己编的小动物卖给他们,一边说:“何家啊?我认识啊,但是他们都去世了。”说着,朝某个方向努努嘴。
“都去世了?”小崔惊讶地反问,“不是吧……”
“哦,也不是都去世了。”老祖母漫不经心,“有一家,好像是有一家姓何的,十三年前搬走了。后来那家的儿子听说在外面发了大财,派人回来把他们家的墓地重新整修了。”
霍绍恒他们对视一眼,再问具体时间,这个老祖母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只好在镇子上继续转悠、询问。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警惕和注意,他们并没有每天去追问何家的事。
而是跟着别的游客一起四处游玩,然后不经意间,遇到一个本地人,再问一句。
几天下来,他们悄悄地走访了整个小镇,跟这里的警长和镇长都聊过天,吃过饭,搜集了很多有关何家的资料。
跟以前收集的资料差不多。
晚上,四个人聚集在霍绍恒和阴世雄的房间里,一起汇总这几天的收获。
“从这里警局的资料来看,何家是几十年前从国外来到这里定居的,人数不多,只有三家。”赵良泽先说他从警局电脑里找到的资料,“但是他们在这里用的都是西班牙语的名字,除了姓氏可以辨别出是何姓,名字很难一一对得上。”
阴世雄也说:“可以确定的是,搬到这里来的何家人,经济状况很一般,并不富有,何家的男性,都有遗传病,大多数没活到三十岁就去世了。最后一家姓何的人家,十三年前离开这里,据说去了哥伦比亚。”
小崔跟着说:“搬走的这一家人,我看就是何之初和他父亲。据这里的街坊邻居回忆,是何先生说是要给儿子治病,不想他也跟别的何家人一样,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然后这一家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七年前,突然来了一个车队,在这里给何家人修了一个豪华墓地,又盖了祠堂,雇当地人每年按时祭祀。这里的人们才知道十三年前搬走的那一家何家人发财了。”
小崔说完,看向霍绍恒,“霍少,何教授他们十三年前离开这里,七年前发了大财衣锦还乡,所以他们用了六年时间,就成了南美地下教父。”
霍绍恒眉头微蹙,用手顶着下颌,淡淡地说:“十三年前离开这里的那家人,据说是三个人,何先生,何先生的儿子,还有一个保姆,是从小把他带到大的。”
他抬头看向窗外,“何之初的父亲在哪里?他的这个保姆,又在哪里?”
阴世雄纳闷,“您就这么确定,那个从这里搬走的何家,就是何教授他们家?”
“除了他们家,还有谁家?”赵良泽反问道,“别的何家人都病死了,只有搬出去的那家人活了下来,而且他们还回来修墓地了。这可不假。镇上的人都说全南美的地下教父,是他们乌尤尼镇人。”
阴世雄和赵良泽互相争论,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霍绍恒一人敲了他们一下,说:“别争了,情况调查的差不多了,明天去墓地看看。”
……
第二天一大早,小崔带着他们去了乌尤尼镇的墓地群。
墓地群中间一条洁白的盐径小路,将整个墓地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