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叔依然趴着一动不动。
顾念之眼泪都快流流下来了,对弗拉基米尔说:“你还等什么啊?这里的医院在哪里?我们马上送他进去!”
弗拉基米尔这时嗤地一声笑了,顺手捶了身边趴着装死的司机大叔一拳,“行了你,给我起来!”
司机大叔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坐直了身子,得意地回头说:“cereus,我没事!”
顾念之瞪大眼睛,“可是你明明中枪了啊!”
司机大叔将自己的衣服往两边一拽,露出里面的防弹衣,“看,有这个宝贝,那些子弹对我不起作用!”
“别吹牛了。”霍绍恒淡定地说,“对方用的子弹是穿甲弹,要不是防弹玻璃挡了一挡,直接打穿你的防弹衣没有问题。”
弗拉基米尔本来还在笑,这时收敛了笑容,阴沉地说:“居然敢对我们动手,我看这他妈又是一群人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
在不需要隐瞒身份的时候,他们会用公开的车牌号,都是kgb打头,俄国民众都知道。
如果开这种车,就表明是克格勃。
还敢惹他们,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司机大叔也非常愤怒,中气十足地吼:“他们打中了我!我可是受伤了!”
说完又唠唠叨叨问弗拉基米尔:“……我这算是公伤吧?回去你得给我报销医疗费,还有,我要去住院治疗,去风景区疗养,你得给我发补贴。公伤的话,养伤期间工资不变,包括奖金。”
顾念之:“……”
这是伤的哪里?
大脑吗?
弗拉基米尔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念之目瞪口呆的神情,觉得很是丢人,但也不能驳斥司机大叔的话,只能不耐烦地说:“等回去再说。”
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没事吧?”
还是很担心司机大叔。
虽然有防弹衣,但正如霍绍恒所说,对方用了穿甲弹,万一受伤了呢?
司机大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呲牙咧嘴地说:“防弹衣确实没有穿透,但是贯穿力太强,我觉得我的骨头被打得骨裂了。”
弗拉基米尔:“……”
霍绍恒不动声色地说:“确实很有可能伤到骨头。弗拉基米尔,不如带他去这里找个医院检查一下?”
弗拉基米尔回过神,对着司机大叔“呸”了一声,“你就想骗带薪假期!”
司机大叔嘿嘿地笑,“……反正我是受伤了。”
两人互相逗嘴,一路前行,在天黑之前,依然没有找到可以加油的地方。
他们走了两天一夜,已经进入了西伯利亚地区。
晚间的气温明显降了下来,车窗被打破了洞,根本不御寒,空调也不能用了。
关键是没多少油了,在找到加油站之前,空调能用也没法用。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今晚在这里歇一晚吧。”弗拉基米尔一筹莫展,拿着手机开始搜附近的加油站。
可是这里太偏僻了,手机信号不好,弗拉基米尔什么都搜不到。
顾念之见状,拿出自己的手机搜了一下。
南斗卫星通讯系统实在太强大了,顾念之的手机上网打电话就完全没有问题。
她搜了一通,发现离这里两英里的地方有个加油站。
“这边,再走两英里就能加油了。”顾念之把路线给弗拉基米尔看。
弗拉基米尔松了一口气,赶紧开车往那加油站过去了。
天已经全黑了,西伯利亚的星空上,挂着半轮月亮。
空旷的原野上,风吹着白桦林呼呼作响。
前方那灯火通明的加油站在黑夜里非常醒目,高高的7-11便利店的牌子在等着他们靠近。
顾念之缩了缩脖子,嘟哝道:“好冷。”
“等下加油的时候,我去给你拿大衣。”霍绍恒将她抱入怀里,亲了亲她的脸,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司机大叔和弗拉基米尔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
两人摸了摸鼻子,一左一右推开车门下车。
一个去加油,一个在旁边警戒。
他们的行李箱就堆在吉普车的后排,霍绍恒将胳膊伸到后车厢,从行李箱里拿出给顾念之买的那件巴宝莉军装制式大衣,顺手把皮靴也拿过来给她换上。
顾念之穿上绵羊毛衬里的大衣,瞬间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