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谭贵人一身白色公主裙,头上依然戴着一顶钻石冠冕。
这顶钻石冠冕,不是首相就职典礼那天谭贵人戴的透明钻石发冠,而是粉钻冠冕,是真正王冠的形状,比那天她戴的那个钻石发冠看上去还要更精致,更贵重,也更小公主。
何之初乍一看见照片上的粉钻冠冕,也吃了一惊。
一贯清冽冷漠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讶然,潋滟的桃花眼盯着那粉钻冠冕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飞快地从顾念之头顶掠过,带着一丝审慎地衡量和怅然的喟叹。
顾念之也看着谭贵人这张照片出神,她觉得谭贵人这张照片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的视线。
照片里,谭贵人朝着镜头笑得天真无邪,最难得她眼底没有一丝浊色,清明靓丽如初生婴儿。
一个25岁的姑娘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真是太难得了。
顾念之站在那面照片百合墙下,默默感叹。
只有从小被父母宠爱,生活富足优裕的女孩子,才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眼神。
但顾念之觉得,过了五岁,还保有这样的眼神,已经跟家庭环境和是否父母双全没有关系了。
这应该是家庭教育的失败。
当顾念之站在照片百合墙下静静仰望的时候,也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顾嫣然是在二楼的楼梯间看见顾念之的,她很惊讶顾念之来了,却没有人通知她……
按照她的计划,顾念之拿着那份特制的请帖一上门,门口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会马上给她发消息,她会在门口堵住她……
没想到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第一步已经不能实现了。
再看见顾念之身边站着的玉树临风的何之初,顾嫣然的手忍不住攥紧了二楼的栏杆。
没了霍绍恒,居然又攀上了何之初……
这顾念之还真有本事。
但攀上何之初又怎样?
这又不是在美国……
顾嫣然温婉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意。
在华夏帝国里,顾念之唯一的靠山霍绍恒已经没有了,而自己,有了谭首相这座巨大的靠山,她们的胜负已分,今天就是她扬眉吐气的日子。
她如果能拆穿她的真面目就好了……
顾嫣然越想越激动,一向温柔婉媚的脸上露出些许狰狞的神情。
她静静地看了顾念之一会儿,收回视线的时候,猛地发现面前跟镜子一样的廊柱上映出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自己都吓了一跳,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堆出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才款款走向谭贵人的房间。
真是可惜啊……
顾嫣然在心底叹口气,推开了谭贵人卧室的门,脸上已经换成了笑容满面:“囡囡,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
霍绍恒跟着阴世雄和马琦琦走到首相府内大厅的时候,也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照片百合墙下仰望的顾念之。
她又长高了一些,穿着一身干练的裤装,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一双小腿肚的中筒靴衬得她腿更长了,也更中性,只有上身的蓬蓬袖中世纪领巾前襟收腰小上衣给她增添了几许女性的妩媚。
明明并不是紧身的衣服,但从侧面看去,她身姿起伏如山峦的线条简直惊心动魄。
霍绍恒看了一眼,心里就腾起一丝燥热。
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神微黯,像是含着一簇刚刚燃尽的火,虽然只有灰烬,也烫得惊人。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顾念之身边,两手背在身后,淡定地说:“……念之,你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等宴会结束要不要去看看?”
顾念之:“……”
好想拒绝肿么破?
眼角微挑,星眸里映着满墙百合花,娇俏的脸上露出一个淡定又怡然的笑容:“……霍少,今天很晚了,改天吧。”
客气又有礼的回答,顾念之在心中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霍绍恒面前说出这样委婉又得体的拒绝语。
何之初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清冽冷漠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适宜的微笑,他向霍绍恒微微躬身:“霍少居然也来谭小姐的生日宴会,果然不负护花使者之名。”
“……来生日宴会就是护花使者?那何教授也是为谭小姐护花而来?”
霍绍恒一般不理会这种无中生有的话,但他知道这件事是顾念之的心结之一,因此还是出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