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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508)

  而她不记得他了。他决定跟随她回清河,想看她什么时候能把他记回来,让人遗憾的是。她错把魏暹当成了他。他一个大男人,被废被贬也从来没有过委屈的感觉,在看到她挂在屋里的那副松岗图,竟然有些委屈。

  寄住在她心里那么久的那个人,本该是他。不是吗?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想把她投在魏暹身上的那些感qíng收回来。也许是男人天生的占有yù在作祟,他不愿意让她再与别的男人发展丝毫可能。可是他又怕她觉得他霸道,于是私下里只能徐徐图之。等这一天,他确实等得有蛮苦。

  他小心而体帖地亲吻着她,脸上比她的脸更烫。他不擅于做这种事,全凭直觉和她的反应来决定续止。而他浑身每一处也似都在感受这一刻的激dàng,她的气息,她的苏软,她离他如此之近。直到感觉到她的呼吸紊乱,他才把她放开来,这下,两个人的脸都红得像喜服的颜色了。

  他抬手抚去她唇边溢开的胭脂,低头再在她额尖吻了吻,替她把外袍除了,拦腰抱着她进了浴桶,解开她发髻,拿梳子一下下地沾水梳理。

  谢琬到了这会儿,也渐渐接受,垂眸看着水面,由着他在身后静静地梳发。

  两个人都不出声,可是亲昵过的气氛却又如此温馨。

  殷昱不时往前看看她,往她耳垂颈根上吻一吻,然后又拿皂角水帮她涂上发间,轻柔地揉搓。

  光yīn在这刻里变得缓慢起来,屋里只听得见水声,让人无端地想起山涧幽泉。

  头发洗完,他拿簪子将它们别在她头顶,她抬手紧了紧发髻。洁白的小臂露出沾湿的衣袖,便听后方的他忽然传出声沉重的叹息,他一手将她转过身来,扶住她腰际,而后带着一腔难忍的火热往她颈下吻了下去……

  他的肿胀,只能用她的柔滑来舒解。

  一室chūn光不歇。

  chūn夏jiāo接的四月天,是生命蓬勃而迸发的季节,这一夜在一院喜庆的红色里,渐渐过去。

  殷府里没有长辈,谢琬进门当家,可是殷昱毕竟有父母未亡,而且护国公府作为他的亲长,这夜也歇在府里,因而翌日起chuáng也需要敬茶见礼。

  邢珠在jī鸣时进来唤醒谢琬。谢琬不顾身上疲软,惯xing地从薄褥里坐起,一看被褥下两人的模样,立即又拉被躺了回去。

  殷昱撑起身子覆到她上方,带着微哑地声音问道:“怎么了?”

  谢琬脸热得像要着火,抿唇摇了摇头,伸长手臂去够chuáng角的衣裳。

  殷昱顺手将它们拿过来,看着她。她撇开头道:“转过去。”殷昱轻笑,伸手把衣裳接过,替她穿起来。她的肌肤像是有魔力,勾着他的手往她敏感的地方去。当指尖无意间碰到了某处柔软的突起,他又忍不住往里探了探。

  谢琬连忙来阻挡,可是一把柴和又岂能阻挡得住一股已经燃起的火苗?

  不消片刻,这股火便把两个人都燃烧在帐闱里了。

  殷昱虽是初经人事,要领却掌握得挺到位,等这股火终于熄灭,谢琬除了身子有些酸软,也没觉得疼痛不适。

  等到两个人终于穿好衣服下地,天已经快大亮了。

  谢琬连忙洗漱梳妆,按新婚妇的规制着了大红色通袖衣裙,殷昱换了身月白色镶藏玄色边的常服,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里的谢琬注视了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只崭新新亮的金凤钗cha在她左鬓上。这凤钗是民间的款式,但是是赤金造,凤嘴里衔着颗桂圆核那么大的东珠。

  “这东珠是早年在东海时期缴获的,当时皇上恩赐给了我。我觉得很衬你,所以让人特地打了这枝凤钗做了托饰。”他含笑看着镜子里的她,眉梢眼角有着一丝得意和满足。“这个家往后就是我和你的,你看中了什么,随便拿。”

  谢琬冲他笑了下,说道:“知道了。”口吻里竟然有着不觉流露出来的宠溺。

  从昨夜到现在,殷昱先前还表现得像个成熟的男子,可是在彼此那层尴尬彻底褪去之后,他更多的则像个得偿所愿的青涩少年,平日无懈可击的那一面隐去了,就是在chuáng笫之间,他也偶而会流露出一丝顽皮,令她也不由自主地扫去了那丝不自然,接而顺理成章地融入这新的身份里。

  谢琬起身时把凤钗仔细地扶了扶,与他比肩出了门。

  护国公府的人早就已经等候在正厅,厅堂内气氛喜庆轻松,在座的是霍家的长辈们,而少爷姑娘们则不到场。看到这二人同步到来,女眷们都不由得往谢琬面上打量。霍老夫人更是面含微笑直望着她。而护国公也掩不住面上的喜意,不管这外孙媳妇儿他满不满意,终归殷昱成家了,总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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