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皱了皱眉,想要再劝,却又担心引他反感,便含糊应了句:“你心里有数就好,记得别留下破绽。”
越王见她面露疲色,便柔声道:“母后累了吧?还是早些歇下,明日儿臣再来向您请安。”
皇后闭上双眼,轻轻挥了挥手,越王一礼告退,行至殿门处,却瞥见一个年青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母后!母后!”他认得是同胞幼弟徐王,便站住了脚,冲对方微微一笑:“(火熙)弟来了?母后有些累,已经歇下了。”
徐王停了下来,在门前盯了他两眼,面上的笑容已消失无踪:“我道是谁?原来是越王殿下!”冷哼一声,又要继续往殿内闯。
“母后已经歇下了!”越王稍稍提高了声音,“(火熙)弟若没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要打搅母后的好。”
徐王yīn沉着脸回过头来,嘴角露出几分嘲讽:“原来越王殿下还是个孝子?我只当你不知道这‘孝’字怎么写呢!”
越王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好好的又是怎么了?你还疑心熞弟被劫是我指使的?你们是我同胞亲弟弟,我怎会这样做?有事好好商量就是,难道你们还会与我为敌不成?退一万步说,哪怕是你们兄弟任一人坐上了那个位子,难道还会薄待我?”
徐王睨着他,虽没说话,眼里却是明晃晃的质疑。越王又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好了,小五,别胡闹。这两日我就够忙的了,既要料理朝政,又要找你四哥,还要在父皇母后跟前侍疾,你已是弱冠之年,不是孩子了,若是真心孝顺,就把哥哥一把,多照应照应母后,别听旁人说几句有的没的,尽给我添乱!叫母后知道了,心里也会难过我们兄弟之间生分了。”
徐王面露迟疑之色:“母后这里有我呢,你只管办你的大事去就好,只盼着四哥真如你所言会平安归来,不然……”他沉了脸,“哼,无论是谁gān的,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若四哥有个好歹,那也是你害的!”
“行了行了,我还能看着亲兄弟受苦不成?”越王看了他一眼,“我听说你近来跟林家时有来往?还收了他们一个美婢,可是林家夫妻想给女婿求qíng?别叫人几句话就哄了去!”
徐王脸一红,羞恼道:“不过是个略平头正脸些的婢女罢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见她做得一手好药膳,想着母后身体正需进补,才讨了她来,二皇兄府里还一堆美人呢,我不过是收了亲戚一个婢女,也值得你说嘴?!”又换上冷笑:“越王殿下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我当成不懂事的huáng口小儿了!原是我听说外祖母病了,过去探望,见林家夫妻侍候外祖母还算勤勉,才与他们多说了几句话,他们夫妻俩也是好意,哪里就哄我了?若他们是偏着章家的,当日也不会如此gān脆地接女儿回去。我已经问过了,他们说如今京里吵吵闹闹的,女儿留在家中不免引来外人闲话,正打算将她送到山东亲戚家去呢。等过几年事qíng淡了,就让她在那边再寻户人家出嫁,也不必回京城了。真真是没有半句话涉及章家人!偏你多心。”
越王挑了挑眉:“哦?我虽听说林家安分,却也知道他家只有这一个独女,跟女婿又感qíng融洽,不曾想居然是这等冷qíng果决之人,真有点意外呢。”心里却想,如此不念旧qíng的,不是可以信赖之辈。
徐王虽年轻,却是自幼跟兄长一处长大的,多少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便冷笑道:“二哥自己无qíng,便把人也想得无qíng了。林家夫妻怎会不心疼女儿?只是不好在我面前提起罢了。我多问了旁人两句,听说林家夫妇自知章家罪孽深重,不敢为姻亲求qíng,只在私下祈祷章家人能逃得一条xing命就好,还跟人说,若老天真能遂了他们的愿,他们夫妻也算对得起女儿了。”说到这里,他转了正色,道:“二哥,朝上的事我不懂,也不关心,不过到底是自家亲戚,也别做得太过分了。外祖母卧病多年,全靠林家表舅表舅母照顾,他们既然知趣,主动跟章家断了关系,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呢?就留章家人一条xing命吧!”
第二十五章夫妻
越王眉梢一挑,面带嘲意地看着徐王:“瞧,我说什么来着?还说林家没找你求qíng?”
徐王沉下脸,冷冷地说:“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与林家何gān?越王殿下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了。一个章家算什么?是死是活,我都没半点好处!不过是看在林家殷勤小心的份上,替他们解决一点难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