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却因为自己的这个猜测而感到高兴起来,如果说真的是这样,祈允灏就是伤好也必定要等到好几个月后,这样一来,他营里的事务处理不了,就得旁移到别人手上,他不掌权,那对于定北王府来说自然就短了几分气势,再者,老三祈允恪也在营里,到时这兵权不落到祈允恪手上,还会落到谁手上呢?
梅氏高兴了,就有些按捺不住激动。回想起祈木兰与香英的话,她越想越觉得祈允灏当真已经伤得严重。怪不得他一回来就把段文蕙喝斥了出去,琉璃又立即把他抬进了自己房里,仔细想起来,自打他进了府后,府里人除了他们院子里,可再没有别的人见过他的面,这岂不就是防着他伤情外露,以防手上兵权旁落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对长房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对琉璃也用不着再客气。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无比振奋。
可是。这毕竟还是她的猜测,没有亲眼证实他伤重的情况下,她不能贸然采取行动。该想个什么法子证实一下呢?亲自闯进去么?那里她根本就进不去。劝定北王去看他么?老爷子这么倔,当然不会去的。她也不能跟他说出自己的猜测。不然他定会怀疑自己不贤淑不仁慈。
总得想个法子,能够证实这回事,然后又能把自己完全摘清楚才好……垂头想了片刻,她忽然抬起头来,——是了,她怎么忘了还有个段文蕙?段文蕙奉旨而来,她去求见他是完全合情理而且可以做到的!
想到这里,她立即唤了声香英:“去写封信,告诉段姑娘。就说我请她回来。”
段文蕙回侯府呆了几日,看忠勇侯因为嫣红而弄得府里乌烟瘴气,想暗地里把嫣红给弄走,偏忠勇侯又死护着,便已早想走人了。这日接到梅氏来信。当即就借着这个由子回了王府。
梅氏让人直接把她先迎了进正院,让人奉了茶,又让人下去预备午饭。
段文蕙自然还惦记着祈允灏,于是道:“舅母不必留饭了,蕙儿还得先去瞧瞧将军。”
梅氏叹道:“你吃了饭再去不迟。不瞒你说,将军在房里呆了这几日,如今连王爷都没曾见着他面,就别说咱们了。我猜你去了也必是这般无疑,索性吃了饭再去。”
段文蕙果然就起疑了,“见不着面?舅母这话什么意思?”
梅氏便将昨日祈木兰去送参引发的一系列事给她说了,然后道:“大奶奶这般作态,把我们这些人跟防贼似的,真不知是老大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段文蕙沉默片刻,看了她一眼,说道:“灏哥哥不是这种人。莫不是他压根没在房里?”
梅氏道:“那倒怪了,每日里替换的纱布又都丢出来了,太医也时不时地往屋里去。依我说,只怕有可能是伤势太严重,只是瞒着不报罢了。”
段文蕙想了想,说道:“究竟是不在还是隐瞒伤情,回头我去瞧瞧便知。”
梅氏听得这话欢喜起来,忙让人进来添茶。
段文蕙回府的消息也传到了朝庆堂,琉璃算了下日子这才第四日,这就回来了,接后这三日怎么办?
但是她回来也是迟早的事,嫣红也并不能绊住她一辈子,于是仍只得吩咐下去,让大伙都提高些警惕,再度防着她往正院里滋事。
晌午正要午歇,外头就说段文蕙来给将军请安了。琉璃没精神跟她搅和,让月桂去告诉,说已经歇了,要来回头再来。还当她不知道呢,段文蕙才回到府梅氏便把她请到了正院,都已经吃了饭才过来,这会子又来请的哪门子安?
总而言之,她要见,她就偏挡着不让她见便是。忌惮着祈允灏在屋里,她还能硬往她房里闯不成?总之只要拖到这几日过去,祈允灏顺利回来就成了。
六月里最是炎热,怀着身子的人又格外怕热些,日斜时分被汗醒,才沐浴梳妆完出来,李行进来道:“奶奶,庆王来了。”
陆诏到如今为止还没有来过,如今外人都知道他与祈允灏交好,再不来瞧瞧也不像话了,今儿来只怕就是做样子来的。
琉璃连忙起身,让人迎到楔厅。虽然按理说应该迎去前院,可是既然假装祈允灏如今在内间房里住着,那就没有迎去前面的理由。再怎么不便,也只能装作当着祈允灏的面在而不需顾忌这么多。
李行引着陆诏进来了。
琉璃要请安,陆诏伸手止住了,看了眼左右,说道:“将军还好吗?”琉璃笑着点头:“难为王爷惦记着,尚且安好。”于是让了他上坐,然后让人上茶点。陆诏大约也觉着这么样有些尴尬,遂咳嗽了声,说道:“我就是来看看就走,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他这么一说,琉璃倒不好意思了,但是真这么枯坐下去,又确实不自在,于是就道:“不如我去找本书给王爷看吧?”然后她再退去别处,等他走了再进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