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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444)

  见得琉璃两手沾着面正在忙活,祈允灏望了望,便也走了过来,“你在做月饼?”

  琉璃点头,洗手从里头给他拿来双干爽的鞋,然后转身去沏茶。端茶回来时他也在桌旁坐下了,拿着饼模看了看,“这个。我也会。”琉璃还没表示出疑问呢,说着,他就往琉璃的水盆里洗了手,擦干后,即熟练地从盆里另取了个饼模来。压了一团和了馅的面进去。

  琉璃看他动作很是纯熟,便问:“将军怎么会做这个?”

  祈允灏将面团紧紧地压进饼模里,然后拿着它往布上一拍,一个完美的八边形月饼就出来了。

  “长年行军打仗的人,要是连这些都不会做,那怎么生存?往年我们在大漠的时候,要是战情不急,将士们想家了,也会做些各自家乡的小吃。所以我不但会做月饼,还会包饺子,烙煎饼,对了,你们杭州的年糕和粽子我也会做。”说到这里,他略有些得意地扬起唇角,一面仔细压着手下已塞进模子去的面团。

  琉璃头次听他提起在外从军的事,便就没插话,一面也拿起饼模学他的样子做起来。一面想着,杭州的年糕是许多年没吃过了,自打进了京,就没遇上过几个南边儿的人,就更别提这些小吃了。还真有些想念。

  不过,他怎么知道她在杭州住过?

  琉璃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也正好顿住了,转头往她望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杭州住过?”

  祈允灏看了她一会儿,转回头去,揉起面团来,“换庚帖的时候,是要知道彼此出生时辰和出生地的,那上面有。”

  琉璃释然了。

  因为,的确是这样不错。她方才听他陡然提到杭州,还以为他会是徐师叔信中所说的南下寻找外公遗物的那些人呢。

  说来也是,他要是知道她是谁,怎么会舍近求远南下去呢?要是她是他,说不定就像何苁立那样先用各种方法威逼引诱她交代出来。或者,直接掀了白马寺。当然,他不知道外公有东西就藏在白马寺。

  想起白马寺,不免又想起那把不知所踪的铜匙。

  要办的事儿真是太多了,也没几件顺心的。

  入秋的雨不大,却十分经得起下,这场雨一直又下了四五日才停止。

  这日吴子薪又来了府里给琉璃诊脉开方子。

  因着前些日子圣上的病,琉璃也是盼着他来。于是摒退了下人问他:“圣上究竟得的什么病?”

  吴子薪面上一凛,肃颜道:“宫里的事,小的万死不敢乱传。”

  琉璃死盯着他看了会儿,他还是不语。琉璃知道他上头有王法压着,不好硬逼,也就不作声了。

  吴子薪写了方子走后,琉璃顺手将几次开的新旧方子一起压在茶盘底下,对小丫头元宵道:“蕊儿回来了,让她拿去抓药。”然后回里间歇着去了。

  这一歇就到日斜时分才醒来,蕊儿见她醒了,忙打帘子进来道:“今儿吴太医开的方子,我怎么找不着?”

  琉璃指着那茶盘底下:“不还放在那儿嘛。”

  “哪儿有!”蕊儿拍起大腿来,“我都找了四五遍,压根就没见过有方子!”

  琉璃一想,迅速地起来,“把元宵叫进来!”

  元宵很快来了,琉璃沉脸道:“茶盘底下的药方子,哪儿去了?!”

  元宵跪在地下抹眼泪:“奴婢真的没碰过。奶奶进屋之后,奴婢就一直在这里守着来着,后来尿憋得实在熬不住,就去了趟茅房,前后也不过两口茶的工夫。后来季嫂子回来,我去茶盘底下拿方子,就不见了!”

  “那有什么人进来过没?”

  蕊儿急道。琉璃虽然没什么病,可这药方子的事可大可小,落在他人手里还不定生出什么风波来呢。

  元宵道:“除了月桂姐姐进来拿过衣服,就再没别的人来过了。”

  琉璃当然不会疑心月桂。主要是她房里的东西月桂海棠跟蕊儿一样,只要不上锁的都能看能碰,她犯得着这么做吗?再说,这药方子她拿了也没用不是?

  她懊恼地往元宵望去,只见她脸上已经多了好几道红掌印,知道是挨过罚了,不是她干的,逼也逼不出来,于是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去廊下跪着,好生反省反省!”

  等她下了去,蕊儿焦急地与琉璃道:“咱们院里又没有小孩子拿去乱玩,会是谁起这心思呢?”

  琉璃沉吟片刻,说道:“真要是有人起心思,天长日久总出露出尾巴来。仔细盯着便是!”好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几个方子,无非是瞧瞧她得的什么病而已。还能拿它来害她什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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