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接了信打开来抽出信瓤,一瞧之后就冲红妆说到:“备车,去赌坊!”
信不过是薄薄的一张,无有落款与抬头,其上就几个字而已:周有讯,面详谈。
苏悦儿一看这几个字就猜到是红樱写来的,而且看的出来这个消息急或是重,否则她不必专门来信知会,大可等到红妆过去探问时再说起,何况还专门qiáng调了见面再详说,所以苏悦儿当即就吩咐了备车前去,心里却已经有些不安的忐忑。
备马到了赌坊,从偏门而入,苏悦儿一到楼上,就看见老祖坐在大椅里蹙眉,而她的身边除了随时伺候的红樱,还有一个人在屋里旋来转去。
这人有些奇怪,不是长发束冠,也不是光头铮亮,而是一头青寸很有仙人掌的感觉,加上他一脸的胡子渣渣的看起来十分邋遢,那一身的衣服早就看不清楚颜色与款式,只满是尘土,甚至他每走一步都能飘落下一些轻尘来,而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别说看不清楚年岁,就是容貌也看不真切,于是说好听了此人像是刚挖出来的兵马俑,说难听了,跟一个在土里睡了几天才出来的叫花子也差不离,哦,不,只是衣服还不够褴褛,手里也少了个破碗。
“大奶奶来了!”红樱瞧见苏悦儿进来自是到跟前迎,苏悦儿点点头先是向老祖问了安,这才转头看向这位轻问:“这位是……”
“怎么你都认不出我来了吗?”那人说着往苏悦儿跟前走了两步,苏悦儿仔细的盯了好一阵,才从那有些猥琐的笑容里看出点端倪:“您,不会是,普法大师吧?”
那人呵呵一笑,立刻身上的尘土又下来了些,弄的苏悦儿退了一步看向老祖,此时那人开了口:“大奶奶的眼神还不算差,正是贫僧!”
“那个……大师啊,您,您不是出家的和尚嘛,怎么这会好似才从地里钻出来一般……”苏悦儿说的还算客气,其实她真的很想吐槽,你超度亡魂也不用去地下吧……
那普法大师一听,笑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老太太便开了口:“悦儿你可说对了,他真格儿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啊?”苏悦儿诧异的打量着普法大师:“这行脚僧云游四海我知道,难道还要去地下的gān活?”
普法大师笑着摇摇头,在轻尘飞扬里说到:“贫僧能有幸在地下走过一道,此生了无憾事喽!只是走的慢了些,待出来,瞧瞧,都快看着不像个和尚了!”
苏悦儿眨眼:“这是怎么回事?”
普法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便把手边的一封信拿了起来,红樱立刻取了递给了苏悦儿。
“这是他带来的,他是帮周和安给你送信来的,只是京城里进去容易出来难,他想用幻术一叶障目脱身,只可惜当年学艺不jīng,结果败露出来倒被困守在京觉寺里出不来……”老太太张口便言,只是那语调份外的揶揄。
“哎呀,师姐你好歹给我留点脸面嘛,这不是学艺不jīng的问题,是我这些年都jīng心于佛法,故而生了手,生了手……”
苏悦儿哪管他们那般言语,只快速的拆了信,结果这一看就大吃一惊:“血书?周和安竟被囚了?”
“是!”普法大师点了点头,苏悦儿便冲他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说不大清楚,本来呢我得到师姐的消息去了薄雾谷,结果谷里竟空无一人,别说周门主了,就是我师兄养下的那点人也全数不见了,而且他谷里的东西好似被炸了一般,一片láng藉。我挺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沿途探访也没能问个所以然来,正打算回来和你们说一声,结果却遇上了同样出来云游的行脚僧,他说他倒是从京城出来的路上,遇见过一个车队,那队里捆着三人,乃是一个老头,一个年轻人还有个小丫头,我问了那僧人相貌,大体可以断定,师兄同燕子是其中两个,想来剩下的那个年青人就是周门主了,于是我便往京城去找寻他们的下落。”
“你再哪里找到他们的?是谁抓了他们?”苏悦儿直接问重点。
“我在京城里转了好些日子也没下落,结果在京觉寺内下榻之时倒遇上京兆尹府来人请那主持去府内驱邪,于是问了才知那京兆尹府内常有怪异的事发生,不是有人疯癫,就是毒虫遍布,我寻思那周门主乃是雾门之主,八成在此,恰好主持正在讲法大典中十分的忙碌,我便自荐而去,去了京兆府内做法事,实际上是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