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此时顾不上理会那些风俗规矩,只赶紧的问着:“如何?她会不会死?”
张妈妈脸上一白无法言语,只能小声地说到:“这个,难说。”这话一出来,苏悦儿还没做何反应,那眉夫人本是哼哼唧唧的无力模样立刻打破,她一脸惊恐的伸手抓上了张妈妈的衣服:“什么难说?我,我难道会死不成?”
张妈妈一时更难言语,苏悦儿便替她做了回答:“是你生死难说,你现在在大出血!”
“大出血?”眉夫人口里重复了一句,苏悦儿便盯着她说道:“是啊,大出血,本来小产也没什么,排尽恶露就是了,可奇怪的是你偏偏就大出血了,先前我在外面,卢郎中就招呼了,说你的脉象不妙,只怕今晚是你的大劫!”
苏悦儿刚说完就听见了脚步声,她立刻想到卢郎中已经弄好了针,便赶紧转身走到屏风口冲已经进来的卢郎中摆摆手说到:“卢先生,您给她排恶露的药可是下重了?怎么这会眉夫人大出血了呢?”
卢郎中是老实人,当即摇头:“不会的大奶奶,我下的药方是老方子了,这药只排恶露不会大出血的,若是有大出血,那也是她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只要知道吃了什么对症下药就会没事,若是不知,我只能以针挽救,但能不能救的回来,这个就……”
“那卢郎中你且进来救治吧,危急时候也做不得什么避嫌的说法了,您辛苦!”说着苏悦儿便让,那卢郎中便是低着脑袋进来,一手是针盒子,一手拿着个布子伸着往前:“劳烦哪位帮忙把这个铺在眉夫人的小腹之上,再请扶我上前,我好探索下针。”
苏悦儿摆了头,便有媳妇子拿了帕子去往眉夫人身上盖,继而苏悦儿倒把这老实闭眼的卢郎中给拉了过去:“针难道能隔着布扎?”
“不成的,针要撵入xué位,自是着肤而入,只是我要找位置便要睁眼看,这看了可不合适,只能隔着布找到地方在闭眼去扎!”卢郎中说着已经摸索着站到了眉夫人的跟前,此时媳妇子听了卢郎中的言语才明白这么盖着还不成,这边动手要给眉夫人解衣带,把眉夫人吓的伸手扯着自己的衣带说到:“不,不要!我不要!”
“怎么能说不要呢?难道你想等着自己血流gān了死掉?”苏悦儿不但言语更动手要去给眉夫人解,眉夫人便是摇头言道:“不能啊,这是个男人!出去啊,出去!别毁我名节,别!”
“这个时候你还顾名节,你要死了啊!”
“我宁可死也不能丢了名节!”眉夫人说着自己转了头充闭着眼低着脑袋的卢郎中就大喊:“滚出去,出去!”
卢郎中无措的转了转身,只能出去,苏悦儿则见眉夫人这会硬气起来了,也只能先把卢郎中给带了出去,幸得此时家丁跑了回来,拎着药包,苏悦儿便赶紧叫丫头去煎,自己在厢房跟前转着眼珠子。
“奶奶,她可耽误不得了啊!”医者父母心,卢郎中还是焦虑。苏悦儿便伸了手:“拿来,我去,不过,针怎么扎?扎什么地儿?”
卢郎中倒痛快撸起袖子做了比划,还说了几个xué位,正待详细指点位置,苏悦儿却已经说到:“我找的到,不过,你得配合我!”说着竟是轻声的冲卢郎中jiāo代了起来,卢郎中便是点头抬头的几番后,终是低头躬身,苏悦儿则转身进屋。
人一到屏风后,便觉得压力挺大,可这个时候也不好拖下去,带着赌一把的心思,苏悦儿冲一遍的媳妇子吼道:“解了她衣服!”
媳妇子一看大奶奶手上拿着针包就是一愣,但手脚还是去解衣服,眉夫人的手抓着袍子的边沿,有些哆嗦,眼看着苏悦儿更是不解。
“你不许他扎,我总要给扎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救得你了是好事,救不得我也免得被念不曾施救不是?”苏悦儿说着手在眉夫人的肚子上找xué位,按照卢郎中jiāo代的几个xué位开始扎。
到底是新手,没捻针入xué的经验,第一下那针完全就是直刺进去的,疼的眉夫人直接就是一个哼哼,人继续的哆嗦:“你,你会扎吗?”
“会不会就那么回事,试试呗!”苏悦儿说着又把第二针直接给扎了进去,而后记得要捻针,这才给捻了两下,把眉夫人疼的眼泪水都往下淌:“你难道要杀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