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站定了脚步,冲着城主欠身:“魏城主客气,您怎么忽然请我到这地方来了?”
城主的脸上浮着一丝尴尬色:“有事相商,总要寻个合适的地儿,今日里的事,大奶奶您若去了我府上,只怕我这脸……”
苏悦儿明了的点点头:“真是难为城主您了!”
城主无奈的一笑抬手相请,红妆便扶着苏悦儿入了屋。
屋内的摆设一切以雅为意,四壁乃是书卷画册悬挂,少有格柜。以竹子扎做的椅子,桌几简单的陈列于室内,但凡用来坐与休息的地方都铺着厚厚的棕垫,再以锦布相铺,放着用宫锦做面fèng制的垫子,看起来雅中有贵,乃是低调的奢华。
一方塌上此刻坐着城主夫人,她的腿还没好,自是缠着布斜身而坐,正一脸忧色的看向苏悦儿,似要言语又似有所顾虑。
“大奶奶请上座!”城主客套着,苏悦儿却是欠身:“不敢,论年纪,城主是长者,论辈分,您也是我的长辈,何况论及身份来,您更是官家,我是民妇,我怎敢上座?岂不乱了?”说着她去了下首处的椅子跟前:“我坐这里就好,反正是来说事的,大家还是自然痛快的好!”
城主闻言尴尬的笑了下,便是也远离那上座,寻了出相近的坐了,只略略比苏悦儿进那上位一些:“大奶奶,您既然来了,咱们也就不拐那个弯了,今日我们夫妇请您来,所图只有一个,请您高抬贵手,给我们灵韵留条活路,给我们魏家留些脸面!”
苏悦儿动手理了下裙摆:“城主大人这话其实说的有点没意思,这活路都是自己给自己寻的,这脸面更是自己给自己的,今日里我三番五次的拦了,可你们那个时候只想着要把我bī上死路,好腾出位置来给你们,便是赶尽杀绝的,如今你们自己没了路,来求我,这不是有些好笑了吗?”
城主脸上一红,搓了下手:“大奶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看,我好歹也是平城的城主,膝下就这么一个闺女,说来也是相貌出众人比花娇的;自幼让她母亲请了先生用心调教,琴棋书画无所不jīng,礼仪言行更是不该马虎。十几年来费心如此,所为不说入宫门,但至少也是该嫁进豪门做一个主母的,毕竟凭我的身份,她的资质,最基本的门当户对,也自是不会差的,您说是不是?”
苏悦儿点点头:“是,她的确很出众,如果不是忽然按到了白家,只怕出入宫阙,也能变只金凤凰。”
城主自是点头:“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们也是对她给予看厚望,只是偏偏想的很好,事qíng却偏不按想的来!先是我女与你们三爷说了亲,再是因着太子爷的钟意,难为你们做了成全,但就是如此,却兜了圈,我女儿又到了白府,只是却成了平妻,叫人,好不尴尬!”
城主的言语似是勾到了城主夫人的伤心处,此时她便哽咽的开始呜咽。苏悦儿瞧着这一对中年夫妇冲自己一个小年轻抹泪要走煽qíng路,便觉得他们要这么下去,起码要哭上一个小时才能说到正题上,当下便是抬了手说道:“行了,说这些做什么,我的事还多,您二位能直接说正题吗?”
苏悦儿的态度令城主尴尬的伸手搓脸搓手,城主夫人更是急急忙忙的擦泪。两人顿了顿,那城主冲苏悦儿言语道:“是这样,我们也知道灵韵这次犯到您的手上,我们认栽,但毕竟我魏家真丢不起这张脸,所以,我这里跟您求个qíng,能不能卖个人qíng给我们,别把灵韵降成妾!”
苏悦儿嘿嘿一笑:“行啊,怎么不行?不就是卖个人qíng,大家都好看嘛,可以啊,只是……不知道城主能拿什么好处来和我jiāo易?”
“jiāo易?”城主夫人惊讶的出言。
苏悦儿点点头:“是的,jiāo易,我们是生意人,一切按生意来,只要价钱合适,那可是万事好商量,商量到了,就成jiāo!”
“价钱?”城主有些愣的念叨着这两个字,继而冲苏悦儿试探似的问到:“难道大奶奶的意思,是,是要我们出钱?”
莫怪城主诧异啊,白家可是世家,又是商贾,怎么可能会和他们要钱呢?所以他实在觉得自己不能理解。
而苏悦儿理所当然的点头:“对,钱,大笔大笔的钱!”
城主同城主夫人这一瞬间俨然进入了石化状态,完全是消化不过来,而苏悦儿则悠然的说道:“男人的心里惦记的是女人,女人的心里惦记的是钱,所以你们没听错,我要的是钱!只是这钱嘛,要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