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当即拉了脸:“来就来!他现在是丁忧,我还怕他不成!”说着甩了袖子就要上前,苏悦儿忙是伸手唤到:“公爹不必恼怒,你和伯父再怎么也是兄弟,若你们在外人面前争吵,实在是件丑事,还是我这个家主去应对吧,毕竟就算真拉了脸,说的也不过是我,我那点名声,好啊坏的,也就那回事,不差什么!”
苏悦儿说着当下便起了身,抬手叫着胡管家去把人引到事厅,自己略是回到妆台前整理一下妆容,此时就听到太太冲着老爷嘀咕:“大哥怎么成了这样?当年也不过是脾气怪些,这才几年不见,怎么就……”
老爷嗓子里哼了一声:“哼,他这是心里怨恨我!”
“怨恨你?”太太挑了眉:“他不是只怨恨着婆婆吗?”
“嗨,打小他是跟着我的老祖爷,我是跟在爹娘跟前,老祖爷见他聪慧,自小教他的就是为官之道,教他的就是家主之威,长幼之序;我娘带着我,却是生意经,却是能者为之,我们这两兄弟都甚少在一起,直到老祖爷去了,他才和我们住在一起,可是,娘终日的奔波哪有时间照顾我们?我是习惯了,他却没有,后来加之爹爹身子不好,我不过做生意的,有娘照应着,就长在爹跟前伺候,毕竟我也熟知爹的喜好不是?而我大哥要读书,要研经,爹和娘更是清楚老祖爷的心愿,也就没叫他在身边伺候,即便是他来,爹也不忍打扰他,便叫他回去看书,结果他却偏偏认为爹娘偏爱我而疏远他,自己越发的与我们冷淡。”
“这个我能想到,可婆婆他们就没理视过?”太太蹙眉。
“怎么可能不理视?娘就是再忙也有空下来的时候,何况她心里也是挂着我这大哥的,眼见qíng况不对,便和他想要谈心,可他倒自己掩门说看书,不与娘言,我娘那脾气你也是清楚的,更不会求着他相言不是?结果爹爹便去和大哥说,可你知道我大哥却和我爹说了什么?”
太太的眼皮一垂:“怕是那些怪公公不理事的话吧!”
老爷点点头:“可不是?他这当儿子的倒责怪了当爹的,甚至还说我爹枉读了圣贤书!”
“公公就没说什么?”
“我爹怎么可能没说什么,他说了一席话,我哥没听进去,我这个在门口的却听了进去!”老爷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公公他说了什么呢?”太太显然有些好奇,于是老爷便说到:“爹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的事,但人的xing子有急有慢,有qiáng有弱,虽常言是男主外女主内,但若女子xing烈似火,男人也是可退让的,否则两个人都似钢刀杵在一起,只能是硬碰硬,日子过不好不说,彼此也都不知家之幸福,而好的相处,就是懂的礼让,要似刀似鞘,一个qiáng硬如刀可披荆斩棘,一个内敛如鞘能以柔克刚,历来虽女子为柔男子为刚,但你娘偏是火xing,似钢刀一样的人,我何必与她相对?倒不如家和万事兴,我做了这刀鞘护着她,收着她,一家其乐融融岂不是美事?岂不是家之幸福?’”
苏悦儿听了这一席话唇角微微轻勾,而太太已经言语道:“只可惜我进门时,公公已故,要不然早早地伺候了他这样通qíng达理,知qíng疼人的公公,也不至于这些年自己心里长觉得苦。”
老爷笑着点点头:“无妨的,只是你也跟着我学会了隐忍不是?你看这些年,我娘cao持着白家,按说她一把年纪,该是我来撑着了,毕竟我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可我为何听任娘的安排?还不是她,宝刀未老!”
苏悦儿听到此处,知道他们两人已经话题说到一边去了,由思量着大老爷和官家的人只怕已经到了事厅,这边轻言:“爹娘,你们在此处帮我照看下子奇,我去去就来,切记,不管大爷有多饿,都只许他吃一勺的米粥,其他都不可沾一点。”
太太眨眼不解,老爷却是只管点头:“好,听你的,你快过去吧,若他,若他太为难你,便是叫人来喊我,就是真的不要了这张脸,我也认!”
苏悦儿点头轻笑,人便出了屋,太太则拉了老爷的胳膊说到:“老爷,我一直不明白,大哥也是为官之人,更是得了老祖爷真传的,那为何这次回来如此的……要说以前他虽少语,虽与婆婆常冷脸,但他可从不像现在这样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