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送一程!”苏悦儿看了眼红妆的屋子,这便去了莺儿的门前唤了人,当下的胡管家也招呼了其他丫鬟婆子的出来,捧个热闹,便把莺儿给接出了屋,陪着簇拥到了后门处。
一箱箱的嫁妆被抬上了马车,莺儿一脸的泪水,苏悦儿给笑着擦抹了,便嘱咐着门口的卢郎中要细细照料,便叫着他们赶紧上路了。
盖上了红盖头,莺儿上了车,三辆马车这便离开了白府后门,苏悦儿也就赶紧的折了回去。
待她回到红妆屋里时,秋兰已经把秽物都收拾了,也开了窗透气,苏悦儿一到chuáng边,红妆便是虚弱的嘟囔,听不大清楚说的什么。
苏悦儿瞧她神色,就知道她急于说事,只得趴到了她的嘴边,接过就听得红妆断断续续的说到:“奶奶,我昨晚,昨晚从那边回来,还没到府门,府门前,就看到有人从,从咱们府上出去,我,我当时以为是贼人,便,便跟着。后来发觉,那人路数,似,似大爷,便寻思是不是,是不是大爷有事。可,可那时我们已经行到北山的,坡地,我有些疑惑,便跟了过去,那人察觉了我,将我一掌打倒,夜幕里,我,我瞧着像大爷,但,但不能肯定,我,我和他言语,他不但不答,还散了些粉末到我身上,后来我就被他打倒昏了过去,待,待醒来的时候,已经,已经到了早上,我一时眩晕从坡地上滚了下去,幸好雨大,泥土松软,没伤到,我一时也判断不清,就,就只好先,先回来……”
“那你回来这路上就再没见到大爷?”苏悦儿听红妆言语和自己所想有出入,略是安心,但大爷这般不见了人也终究有些蹊跷,只得问询。
红妆摇了头,有些疲惫。苏悦儿瞧了也知道她需要休息,便嘱咐秋兰照顾她,自己拿了别的衣裳包了那脱下的衣服出了屋,回了自己的正房。
小心的将衣服摊开,苏悦儿打量了半天,想了想,又提着衣领凭空的抖了抖,却也没什么粉尘扬起,无奈下她丢了衣裳站在窗前思索。
半夜里红妆瞧见了大爷,魏灵韵又说大爷是行事之后就走了的,那么时间上也算差不多,红妆跟着人跟到了北地的坡地,被发现,在一片山林中打斗,而后中掌又被洒了粉尘,继而昏倒。那么这个粉尘应该就是含有有机磷的东西,之后她昏倒,应该就是已经吸入了部分,使之肌体丧失cao控力。如今我抖衣服已丝毫不见粉尘,应该是被昨夜的大雨冲刷稀释了,那么这般看来倒也是红妆命大,毒源已散,只是皮肤上也吸入了些,才出了红斑与紫绀,如今喝了大量的盐水,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想来过个两天,也能使毒素经过汗腺排出,想来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可是按照红妆的描述,却等于是大爷打伤了她,给她洒了毒,但大爷如何能够呢?
苏悦儿越想越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大爷若是懂毒,当初就不会养着燕子来帮他控制毒,况且红妆是自己人,大爷又如何不识呢?怎么会出手打伤燕子,又再洒毒呢?可是她真的否定了是大爷,去猜测有人冒充大爷,却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问题:那大爷他人呢?
心中有着这番矛盾的问题,苏悦儿想了想,便出了屋,随手招了个下等丫头陪着人便去了眉夫人的院落。
昨个夜里一场急雨,雨在黎明时分已停,但瓦檐类的房子,却会有不少的积水一点点的滴落,使得苏悦儿这一路行来,都能看到那些水珠啪嗒啪嗒的飞溅在青石砖上。
便走便瞧,苏悦儿看着那青石砖便想到了红妆鞋下的泥土,想到那一身红黑色泥印。
大凡人多的地方,泥土被经常踩踏或是被烈日bào晒,其中的许多矿物质便会加速分解,泥土可以因含有大量的铁质而发红,却因为氧化而少有黑色。但林地里则不同,自然的生物链,也自有它的发酵场,那些死去的物种自然分解在林地里,密厚的枝叶将阳光遮去了大半,那么林地中的湿度,土壤的酸碱度也就会形成一个浓度,氧化的少,发酵的深,就会有大量的磷物质积聚形成养分,而体现在泥土上就会呈现黑色……
苏悦儿想到此处,便觉得脑海深处有什么在浮动,当下就停了脚步去思索。
此时正好有婆子端了洗了发的米汤水出来,直接到了花圃前给泼了进去,苏悦儿瞧见当下便是一拍脑门:谁说有机磷制造不出来?只要有一处的湿度温度如培养皿一般可以保持恒温,那就是天然的发酵场,那有机磷就是可以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