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收拾了妥当,才叫了管家,细细吩咐白府上下的收拾gān净,尤其是大老爷的院落也要收拾出来,更还要去准备上坟的物件等等。
苏悦儿一个早上都在忙碌,弄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回到院落里在软榻上小憩了会。睡的正迷糊间,院子里却有了吵吵声,苏悦儿被闹了起来,听不大真切,却也不得安静,只得起身到了窗前,便看见眉夫人带着青袖在院子口和莺儿说着什么,似吵架般的大嗓门又似啼哭般的言语不清。
“她怎么来了?”苏悦儿口里自喃,毕竟这东方如眉如今在白府的处境更为尴尬,聪明的话就是不言不语的低调着过日子,等生出了儿子,再出来晃悠还差不多。她虽不觉得眉夫人有多聪明,但显然不该是个笨人,这个时候跑来,使得苏悦儿倒觉得有些奇怪。
整理了下妆容,苏悦儿拉了门人往院口去。她的靠近令眉夫人激动不已,伸手去推了莺儿就要往苏悦儿身边奔,拿莺儿瞧见奶奶也起来了,就没再拦着,放了其过去,结果苏悦儿刚走到廊中,眉夫人已经是踮着脚高高低低的这般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奶奶,奶奶救救我东方家啊!”
苏悦儿赶紧扶了她一把:“眉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怀着身孕就该好好养着,你何苦这般?你姐姐人在皇宫,你娘家的事,她自会过问,你来找我却能如何?我不过是个白府里的女人,又能怎么救?”
“奶奶,您和太子爷是有jiāoqíng的,若我娘家兄弟糊涂得罪了太子爷,还请您帮忙说两句好话,求得我父母兄长平安啊!”眉夫人一脸激动的抓了苏悦儿的手,人就要往地上跪,苏悦儿只得拦着,莺儿也很有眼色的上去扶,加之青袖在旁,自是没让眉夫人跪地,苏悦儿便gān脆拽着她坐到了廊栏上:“你这是何必?如今正是头三个月,最是该小心养护的时候,你若这般哭闹,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别跪的了,好好坐这里,我和直说吧:这事我掺合不得!”
“奶奶莫非气恼我娘家?我兄长是重利,我爹爹也是有错在先,但好歹东方家与白家也曾是来往相近的,奶奶您就宽宏大量些可好?”眉夫人说着那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苏悦儿见状叹了口气道:“你呀,你以为这事我出面就能帮到忙吗?这不是买件衣服不合适了要去换,也不是你和我打闹一场就能两句劝完了的事!这牵扯的是朝堂证据,我白家才离是非窝,我怎么能把白家再送到那漩涡里去?你该知道,这个时候自没送上去找牵连的道理!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我为你出头,去找太子爷,太子爷就会卖我面子?我算什么人?在是红门当家也管不到朝事里去,何况这不是给我弟弟写个条的事,这往大了说,可牵扯着谋反与否的罪名,你觉得我能应吗?”
眉夫人闻言便是哭泣,但抽了两声后,却是抓了苏悦儿的手言道:“奶奶,做人子女的不管是千里之外,还是嫁离故居,心中都会有丝牵挂。我自打入白府,不敢违祖制,无嗣便不能归家,也没敢想。可昨日里得知家中变故,我这心里就跟几十根针扎着一般刺痛不已,整整一夜都不得安枕。我思来想去,便厚颜来此求奶奶您帮帮我,既然您,您为了白家不愿出头,我也断没迫夫家的道理,只希望奶奶体恤,准我回娘家两日,瞧看下故居别宅也是好的……”
苏悦儿闻言眼皮一垂,心说这才是正题,便眼皮上抬:“难为你如此孝顺,我只担心你身边无人照料,万一出了纰漏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我只是回去看看,两日内即归,若奶奶实在为难,放我一日也可,只要让我回去看看……”眉夫人说着便是哽咽,抽泣擦泪了一气才继续说到:“我自会照顾自己的,奶奶您……”
“按照道理你的确还不能归家,但人qíng世故总要体恤,我也想准,可是你这一早上也应该听到消息了不是,大老爷要回来了,你这个时候离家,怕不大好吧?”
“奶奶!”眉夫人一脸的急色:“就是因为知道大老爷他们将回来,我才来求奶奶的,白家府门规矩甚严,听闻大老爷更是受白家宰辅之祖启蒙教导,想来只会更严家规,若我在他们归来前,奶奶体恤我尚有机会回去看看,若他们来了,我别说回去看看,只怕在府里都不能有一丝伤色……奶奶,我,我心里烦忧不已啊!”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我放你去,他们来了知道你不在,岂不是要算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