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安有些诧异的挑眉,而苏悦儿却已经昂首阔步的回房了。
看着那重重关上的门,周和安无奈般的耸耸肩,继续杵在静园里发呆了。
苏悦儿在生气。
她就算是重生,就算是顶了别人的名字嫁进白家,可她这个缺少亲qíng的人,即使知道宅门是非多,却也真心的把白家当成自己家,一心一意的付出,哪怕是身陷家斗,政治斗的漩涡之中也没一句怨言。
可是现在,秋儿和小七的举动分明是在暗示她跳出来接管白家,谁还能给这样的暗示呢?谁还能令红门的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示呢?除了那个闲的没事天天算计的老太太还能有谁?
所以苏悦儿的心口是暖了一下,毕竟她心中的希冀变成了胜利,她知道那个和神一样qiáng大的存在还活着!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极大的不慡!
初闻消息的担心,初闻噩耗的伤心,看着白家四面楚歌时的焦急,她一样样的回味着,她发现她完全把自己当成白家的一份子,可她却只是一步棋。想到青红为此送葬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想到了她为了查明真相而至少杀戮了几十人,她这个自诩无qíng的人,却觉得不能接受了,因为她现在才算反应过来,qiáng大而jīng明的老太太为了把白家放到一个新的起点上,竟玩了金蝉脱壳的把戏,不但她自己躲掉了是非,还把她bī了出来,要她来担负这一切!
担负什么?只是白家的当家那么简单吗?
苏悦儿苦笑的伸手扶着桌沿:群龙无首则生乱,只有给他们舞台他们才会表演自己的能力!此刻的苏悦儿仿佛看到了老太太笑嘻嘻的和红樱在言语着:“看吧,我就知道这几个不简单!”
挥手粉碎掉自己幻想的画面,苏悦儿回到了chuáng上躺着。眼前是那藕荷色的纱帐chuáng顶,她却想到了大爷那张对自己笑的灿烂的脸,莫名的一股酸涩充盈在鼻头,苏悦儿只觉得双眼模糊,于是她伸手捞了旁边的薄被抱进怀里,心里却止不住的唤着:子奇,子奇!
……
心口一抽,白子奇伸手扶了一下桌沿,继而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脸色沉重的太子爷听见动静,没在和身边的魏太监说下去,而是看了他一眼,充满关心:“你怎么了?不舒服?”
白子奇心口的不适转瞬而逝,他轻轻地摇头:“没有,只是不饿罢了。”
太子爷蹙了下眉,伸手搭在了大爷的肩头:“鸳鸯,你别这样,我知道神门三系是一家,如今红门老太太离世了,身为雾门中的人自有惋惜,但毕竟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不是吗?你别为此伤了自己的身啊!”
白子奇慢慢的转头看着太子,忽而露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是啊,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只是我昔日也曾听闻殿下和白家走的近,如今才知,这果然是道听途说不得信的流言。”
太子的脸上一白,似有丝尴尬:“你难道认为我和白家是假亲近?”
白子奇投去一眼不屑:“难道不是?自打白老太太离世的消息传来,奴家并未看到太子爷有一丝悲色,只瞧着您忙进忙出的准备着回宫,更准备着纳一堆美人回东宫,您不觉得就算是假亲近,您也该去吊唁一下?”
太子爷看着白子奇叹了口气:“现在的我可不在这里,现在的我还在灾区赈灾,别说白家老太太离世,就是白家一夜从钺国消失,我也不能显身的,毕竟受灾的百姓和白家比,哪个重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白子奇的鼻子一搡:“是,您是殿下,看的远算的jīng,可是这个时候您既然是赈灾为重责的,gān嘛又在这里忙着安排迎纳宫妃的事?难道说宫妃又比百姓重了?”
太子爷的眼里闪过一丝哀色,那搭在白子奇肩头的手便滑到了白子奇的手上:“我的心你看不懂吗?我还不是为了你?”
白子奇的唇角动了动,默不作声的抽了手,继而看了眼一旁的魏太监说到:“我怕我担不起。”说着起身道:“你们那么忙,我在这里你们说话也不畅快,我还是回房吧。”
说着便要往外出,太子爷急忙的伸手一勾他的肩膀:“鸳鸯,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无qíng无义的人?”说着他伸手把白子奇的身子转过来,急声道:“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白……”
“殿下!”魏太监忽而出声制止:“信使还在外面候着呢,这边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