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姑娘言重了,若你真是那流莺,也不值我丢下三千两,是不是?”太子爷若说之前尚能心思清明,这会却是心中有些颤动了。
端庄的他见过,温柔的也见过,那些娇蛮的,清新的,甚至是娇艳的他都见识过,并拥有过,但此一刻,面对着这绝色的容颜,听着那温婉而又自qiáng的话语,他仿若看到的是污淖里那株洁白的莲荷在风中微颤……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瞧着这红唇微勾的倔qiáng模样,心不但颤动了,连嗓子也有些燥热,而与那相触的眼里,那桃花qíng眸里偏生着一抹冷色,倒是刺到了他的心,不自觉的令他想到另外一个女子瞧见自己时,那份温柔而微冷的样子,总是用一种不屑而又超脱凡尘般的声音唤着他:呆子……
酒入了喉,太子爷的心里勾起一抹痛来,那个清冷的人就在他的脑海里飘啊飘,与面前这个妖孽的容颜不断的变幻着,比较着,让他有些乱……
白子奇伸手提酒壶再倒一杯,却是声音轻柔:“若陈爷真的疼奴家,还望体谅奴家。爷用三千两买了奴家今夜,奴家感激之余更不敢怠慢……这里不过是临台的楼阁,如何比的上芙蓉纱帐?不如我们离开此处,至少去后院赏月观花也是另一番景色……”
每句话都只说一半,每句话都点到即止,就似一双手挠着你的心窝,挠两下停一下,勾着你痒痒。苏悦儿算是见识了大爷的手段,只觉得自己和他比起来,好似自己就是一个木头,当真是一点qíng趣都无……而现在她听着大爷如此主动的邀约了人家去花前月下,她也清醒的意思到,赖着也是没用的了。
太子爷闻听此话明显的脸上显露出臆动来,不过碍于身边有个她,却也想要一本正经的推辞,只是偏这时,苏悦儿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一笑:“这就是你要我所观摩的?嘁!”继而一摇扇子将醉卧美人膝的五个大字亮出来,直接走到了大爷的身边,一弯身,一伸手,竟是直接勾了大爷的下巴:“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说完不等大爷做反应便是甩手直接往门口去。
“哎,你,你要走?”太子爷忽而见此qíng况倒诧异了,这些年他没少被这丫头折腾,如今这么的人竟要走,还真令他意外,他甚至都做好准备,今个被这丫头好好“胁迫”一番的。
“不走做什么?看你们卿卿我我?你不见外,我还承受不了呢!我这心……”苏悦儿指指自己的心口:“可酸酸的呢!”说完便是拂袖而去。
白子奇愣在当下,他的眼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只剩昏暗光影下的门窗,但偏耳边是她酸溜溜的话语,眼前重复着她一脸不悦的神qíng,这一刻他很乱,乱的不知道苏悦儿这话究竟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身边的太子。
他不是不自信到要想太多,只是起先那窗影上留下的亲密光影在心头一直未曾散去,也许他的理智会提醒自己,这是苏悦儿的逢场作戏,这是苏悦儿是姬姑娘的身份而不得不和太子爷亲近……但是,醋意来临的时候,总是会忽略很多,不再理智,不再清晰,只死盯着心中在意的东西,不断的将其放大,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太子爷无奈的搓搓手,一时笑的很尴尬。
姬姑娘这般的闹他早不是第一次了,如果说当初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他还会真的以为这丫头对自己有一份心思,而担心乱了纲常的去避讳,而再等到见识了她的胡闹后,便再也不去计较了,尤其是在帮她求得父皇同意,不予过问她的婚姻,更不bī她成亲后,他是真的有些任她胡闹起来了。
同病相怜,他早已把这个并不光彩的妹妹认在了心里,而且也因此觉得她胡闹恰恰是因为她孤寂,她落寞,她不想真的被人所不知,所遗忘……
心里一时有些唏嘘,他叹口气的关上了门,继而回身便看到了那个坐在坐垫上有些怔的鸳鸯,当下悻悻的一笑:“这人不知道撒的什么癔症……”
“这姑娘是您的旧相识吧?”白子奇幽幽的问着,那温婉的话语带着一丝隐隐的风雨。
太子爷的眼一抬,顿了下,才笑:“什么姑娘……”
“爷,她是不是姑娘我如何认不出来呢?”白子奇说的很轻:“看起来,应是和您的关系不浅……”
太子爷一愣,大方的笑了:“你都看出来了,我也懒的瞒着。”说着便坐回了台上:“惯的有些胡来,鸳鸯姑娘可别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