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入了院子,便被花香包围,他目扫一圈后,一撩长衫衣襟,便把衣摆一兜,开始辣手摧花,将身边但凡觉得不错的花儿,就给折了去。
古人寻花,除了养植观赏,多为采集花瓣沐浴薰香,也有一些仪式,是用花瓣来增添雅色。所以当苏悦儿说要鲜花的时候,他完全理解成需要这些花儿的花瓣铺陈,所以他摘便是把五颜六色的花都摘了些,而且都是只摘花朵,花jīng几乎不带。
一气的弄了些,白子奇看着一兜的花觉得足够了,便要离去,忽而想到那“刺客”,便笑着往深处去寻。
“刺客”有花开的正艳,也有花苞待放,看着它们花jīng上的刺,他倒想起昔日遇到这花时,那养花人说的话语,便是心中一动,弹指数下,就见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下的刺都掉了个jīng光,继而他带着花jīng折了一枝,便丢进了那一兜的鲜花里,喜滋滋的飞纵而去。
心qíng愉悦,他飞纵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无相寺的后山上,待落定才忆起苏悦儿不似他这般会飞纵,当下笑自己糊涂,倒也兜着那一兜的话,安心坐在一棵树下等待。
风轻轻chuī,满兜的花香四溢,他在花香里遥看着那无相塔月下的照应,双眼微眯。
半个时辰后,他开始伸头眺望山脚,更是仔细听着动静。
一个时辰后,他兜着花儿不安的走动,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看。
忽而,风中带来了些许的声响,他才觉得心口安然下来,继而他站在山顶,期盼的看着月色下早早的出现他在心里画了无数次的身影。
终于当一抹身影紫衣妖绕的出现在眼眸里时,那一刻他忽而发现他的心里涌着一种他从没有体会到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舍,是一种想要小心呵护的感觉。片刻后,他看了一眼无相塔,唇角轻勾:娘,这就是珍惜吗?
是的,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身边的人,兜兜转转,来去匆匆,他总是看的很淡,因为他是生意人,他知道所有的感qíng都是伴随着利益,或重或轻;身边的朋友,远远近近,上上下下,他总是尽可能的真诚相待给予帮助,但因为信任被背叛的刀碎成利刺扎在心中,他对朋友两字已是冷漠,更是耻笑自己的天真;身边的女人,从无到有,痴缠纷争,他总是不多恋一眼,因为他从来没体验到爱qíng的字眼,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这就是一个生活的模式,他要做的就是照做就是,其他不必cao心。
但是她的出现却给了他诸多的不同。
因为相信她是来害他的,所以他给予她的关注很多,因为总是疑心她在搞鬼,所以总是时时刻刻的算着她分析着她,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看到的是这个女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和自己,甚至为了白家的利益,把自己置身与杀戮之中,而当他看到她若侠义之女在血雨里飞动刀光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不同,也开始发现她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脑海里响起她的问话,他看着那已经清晰的身影和面容,有些微怔:是啊?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的呢?
回想到,那时与她轻触,自己的心口慌乱如有小shòu;回想到,那时见小舅舅与他亲近,心中便起杀意;回想到,那一时她关爱的碰额,他紧张的bào走……
忽而他笑了,因为他想到了她一副害羞的模样缩在自己的怀里等着自己去占有时的表qíng……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苏悦儿手指缠着她披散的长发,婉约如月的站在他的面前,风chuī着她的紫衣薄纱飘动,将她衬托的如仙临世。
“我笑是因为我开心,因为我想明白一件事!”他说着向她走近。
“是什么?”她眨着她的眼,眼眸里笑意满满。
“我看着你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忽然明白这个‘约会’的意思,在等待中,我发觉你的重要,在看着你走来时,我发现我想要紧紧的拥着你,呵护着你,与你三生三世,不离不弃……”
“我不要三生三世,那样太久,你和我会审美疲劳的,我只要这一生一世就好!”苏悦儿说着扬起了下巴,嘟起了嘴。
当下白子奇笑着便亲吻了下去。
唇瓣刚一触,苏悦儿便似个泥鳅滑闪开来:“其实我这一路走来,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是什么?”他说着,伸手去抚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