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阁’?东方家这又凑的什么头?”二爷闻言便是掉了脸:“他跑去露这脸,我们其他三家谁能不动?”
“爷!”二奶奶上前扯了下二爷的袖子,把人拉了拉,不大声响的说到:“爷这是生的什么气?皇上这才赈灾,咱们白家出了粮,海家陪了送,便是各占了半分,前些日子问了话,也知道我娘家受命赶制万件衣服送往灾地,说来,倒是四家里三家都动了,唯独这东方家却一时没什么可做,人家生怕是落了单,出来表现一二也未尝不可……”
“他出来表现?他这司工的事,常年吃进的都是宫里的进项,就算全国都淹了,只要没淹到皇宫,没淹到官府,他东方家就敢守着木材漫天要价,这个时候他跑来露头,分明是和咱们作践!”二爷说着一挠头:“不成,我要去寻寻他……”
“行了!多大的事!”老太太此时不悦的瞥了二爷一眼:“全家就你聪慧看的出他给咱们下套子?你能耐你去,回头人家说他们东方家是一片诚心给了百姓,质问你拿什么的时候,你是不是再和他说白家多给些米?”
二爷闻言立刻像是嘴软,悻悻的闭了嘴站在一边不说话,而苏悦儿则似乎听出来,这事之前,可能白家已经在二爷一时的劲上吃过东方家的亏。
“遇事说事,你要是能有你大哥那份沉稳,我也不至于丢不下!”老太太此时又刺了一句,二爷当下撇嘴不言,太太却是挖了二爷一眼,唯有大爷傻笑着玩弄那魔方竟冲二爷笑说一句:“二弟,老祖叫你学我呢!”
一时间苏悦儿都想吐血,忍不住的瞧了二爷一眼,但见他无奈的冲着柱子翻白眼,便也能想到大爷这样的事定是常做,忙去拉了大爷一把,对他比划着安静的动作。
“咳!”老太太轻咳一声缓缓的说到:“信上说的明白,太子爷时间紧,只在平城待两天,今个他会宿在海家别宅,我猜大约是要和海家商定路线上的事。但明个却是点了要住在咱们白家的,各处要小心伺候啊!”
苏悦儿闻言心里实在不解,便小声轻问:“月儿有些不明白,太子爷来为何不住平城官驿?就算那里庙小奉不起,也大有城主之处可落脚,gān嘛非要落在我们一商户人家?”
这盘老太太还没答,倒是二奶奶亲热的凑了过来说到:“大嫂您糊涂了,咱们白家祖上可是有位宰辅大人的啊,当今圣上都说若来平城自住白家得书香之气,何况太子爷呢?再说了,这次咱们白家赈灾可是出了这些米粮的,虽是说的户部买卖,但咱们白家还不是先把大头的往这上顶?而且钱银过手的总耽搁着时间,都还不是咱们白家先贴的粮?皇上心里清楚,太子爷只怕也清楚,这不先打咱们平城走,专程的住白家一宿,挂个点粮筹措的名,还不是为了给白家一个恩典,让白家得些光耀罢了!”
苏悦儿听了二奶奶的解释,也明白过来,想想皇族来人住一宿,那的确在古代就是一种褒奖的法子,便当下点了点头,但是紧跟着她却脑中闪过一道花火,下意识的就问到:“二爷,宫里这次采买赈灾粮的银子给咱们结了吗?”
二爷一顿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先头只做账上好看,给了一万两就接收了粮,这是宫里要,官家要,咱们也不敢压着,如今大半都给了,帐头上还是那一万两,我估摸着全部的米粮都运送到了,户部能在那时给咱们jiāo了粮银就不错了。”
苏悦儿想到这给出去的可等于是十万石的米,那也就是十万两银子,如今帐上才一万两,便不安的咬了唇:“不会户部会赖着不给吧?”
苏悦儿的话一出来,从老太太到太太,老爷到二爷,甚至二奶奶都一气看向了她,弄的苏悦儿下意识的捂口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户部肯定是不会赖的,除非它们也没银子!”老太太这会的轻声念了一句:“所以要想咱们拿到银子,就务必得让太子爷高兴,他高兴了上奏说咱们筹粮筹的好,这户部就能得了银子给咱们结了啊!”说着老太太吩咐到:“如意,今个你就赶紧的张罗吧,只有这一天的功夫,你可要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规整好,明日里出不得岔子。雨晴,你叫人把西院拾掇出来,太子爷来了就按在那边,你去盯着把细的收拾了,再挑些机灵的丫头放过去,别出了纰漏。轩儿,回你的铺子上,把账册什么的都清好,万一走过场去了那边,也要像个样子,各处该备置的就赶紧去打整。德厚,你这就去去几位官家走走,言语一声,而后去海家探探风,若是太子爷走的是明轿,咱们还要照礼数的过去行礼……行了,别杵在这里了,赶紧去忙活吧!哎,真够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