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安置了,当夜大家也就围着郡主转。金蝉听说府里要请大师来给郡主瞧瞧做场法事,并疑似是因为郡主伤了蛇而被蛇神附身的猜测后,一时倒也有些慌的不安神,只能说着感谢的话流泪。
古人心中敬畏鬼神,有些什么异相也大多归类于此,加之那日里蛇虽并不是郡主所杀,但也是因她命令着阿合将蛇砍成数段,并第二日要拿去做了蛇羹的,所以在金蝉的心里,倒也被误导着隐以为是。
这一夜,就在郡主的呻吟与眼泪中渡过,天才亮,无相寺的主持便带着近五十人的法事团到了白家。客套了几句后,那大师相随着入院给郡主查看,而郡主此时已经开始视力出现模糊之症,人也有些昏沉不清。
大师查看之后,便将老太太请到一边低语数句,而后便在雅苑屋外令香烛围阵,沙弥盘坐诵经,一时间香烟袅缭,木鱼嗡嗡。
白府的人全部照规矩或坐或立在一旁,唯有老太太并未出来,反而是带着红樱就在房内守着郡主和金蝉。
“瞧瞧这汗水,去擦擦!”老太太吩咐着,金蝉立刻去做,老太太此时却捏了郡主的脉门微微加力。片刻后,待金蝉拧了帕子来给郡主擦拭时,老太太已经松了她的手腕,全然一副心疼的模样瞧着郡主。
大约一刻钟后,郡主忽而呼吸畅快了些,不由的口里喊着:“走开,你走开,你又不是我杀的,是阿合,是阿合!”郡主喊叫声,引的金蝉诧异赶紧去扶,老太太也做关心状,可郡主这会就和疯子一样,竟然一把掀开了被子,人就往外冲,一边冲还一边喊:“你别来找我啊,别吃我啊,又不是我杀的你,是阿合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啊!”
她冲的很猛,红樱和金蝉都似乎拉不住她,竟让她跑到了房门处高喊。尽管外面木鱼与诵经声混在一起,却都是低语喃喃,与这高声尖叫却毫无遮挡之效。当下郡主口中的话喊的人人听而侧目,随之变色,而苏悦儿却是诧异的蹙了眉:奇怪,她怎么会倒配合我了?
那蛇毒若直接作用人体便要借助血液传播,只要有伤口可查,医生就自然可对症下药,而苏悦儿为怕发现则把蛇毒焙gān成末,借着见面之时就弹she了擦抹了不少在郡主的房内器具上,更在与她说话之时,以指甲盖扫了一些弹she进她的茶杯里,看她喝下后才离开,为的就是要她发症发的莫名其妙,具备异相。
而眼镜王蛇的蛇毒乃是混合型毒液,主要是作用在神经系统上的,所以由呼吸道和消化道进入人体,通过吸收和渗入一样可以达到中毒的效果,只是不同于血液传播,她吸收的较少,不会产生致命危险,但要发一边中毒的症状才能被自身的免疫排毒系统排的gān净。所以苏悦儿早就授意红玉和自己一唱一合把郡主给吓出病来,然后才好散布流言叫她好自行撤退。
只是这会的郡主竟然跟疯子一样在屋里大吼大叫,光听屋内的动静,就和真有个蛇神要找她索命一般,令她都觉得这是意外惊喜,不由的几次看向身边的大爷,怀疑他是不是做了手脚,可大爷却只管一边把玩着魔方,一边咧嘴傻笑,哪里有点帮过忙的样子。
苏悦儿思来想去,正在纳闷之时,却是忽而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未几房门打开,却是红樱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而老太太一脸的汗水与发白的脸,似乎都在讲述着她被郡主给吓的够呛。
“快扶着老太太,她被郡主给吓到了!”红樱口里说着眼已经看向了苏悦儿,苏悦儿下意识的就上前扶了老太太,而此时那大师却是重重的道了一声阿弥托福,沙弥们便停了诵经,停了木鱼,个个盘膝静坐而不言。
那主持大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屋,继而用洪亮的声音说到:“此番蛇神已去,但苦果已种,万事莫为恶,否则天必收。此处郡主贵气以被蛇神所记,老衲劝两位施主速速离开此处,只要不在入杀蛇之地五里内,便能渐平伤痛缓解到无症,但若再踏它的禁地,郡主之命,只怕老衲就是诵经四十九天也是无力挽回了!”
大师洪亮之声,听的满院内皆清,继而大师出屋对着老太太颔首行礼后便是对着众位都一一点头而去。一时间家丁们忙着派送这些和尚再送上香油钱,而太太则看向了老太太以眼神讯问着意思。
老太太摇着头叹着气,抓着苏悦儿进了屋,此时郡主一脸浮肿,毫无半点昔日的容光,正不安的缩在金蝉的怀里咬着牙一边哆嗦一边呜呜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