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啊,姑娘!”冰绿一脸尴尬,颇为无措。
乔昭不以为意笑笑,肯定道:“她会见的。”
就算有人字比她写得好,那位大长公主只要见到她抄写的佛经,就只会见她。
小丫鬟冰绿有两个原则:第一条,姑娘说的话一定是对的。第二条,如果觉得姑娘说的话不对,那一定是她理解不到位!
于是小丫鬟开始憧憬起来:“那太好了,到时候那些太太姑娘们都会对姑娘刮目相看的。哎呀,姑娘,您说到时候婢子是穿那件葱绿色的衫子随您出门呢,还是穿那件绣迎chūn花的桃红色马甲?”
见小丫鬟眉飞色舞的样子,乔昭居然认真想了想,建议道:“你皮肤白,穿那件葱绿色的衫子挺好。”
冰绿不由捧住脸。
姑娘说她白!哎呀,以前姑娘从没这么直白夸过她!
阿珠默默扭过脸,不忍直视。
冰绿忽然又担心起来,踢了踢掉落在地的树叶:“可是姑娘抄写佛经又不能署上名字,到时候咱们府上所有姑娘抄写的经书都会放在一个匣子里送过去——啊,万一有人抢了姑娘的名头怎么办?”
大姑娘绵里藏针,二姑娘见不得别人比她厉害,其他几位姑娘也不见得是好人!
冰绿越想越不放心。
“抢了名头?”乔昭微怔,显然没想到有长辈们在场还会发生这样离谱(不要脸)的事。
冰绿狠狠点头:“是呀,明日姑娘又不能跟着去,万一有人欺负姑娘不在场,冒名顶替呢?”
顺着冰绿的思路想下去,乔昭嫣然一笑:“去把你的葱绿色衫子翻出来吧,别人抢不去的。”
总有人不明白,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抢不走的,谁若qiáng抢,那便要倒霉了。
一听主子这么说,冰绿顿时放心了,脆生生应一声是,扭身翻漂亮衣服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乔昭与阿珠,乔昭笑笑:“阿珠,替我按按额头吧。”
“是。”阿珠上前,动作轻缓娴熟,早没了初学时的窘迫慌乱。
“所以说,学到手的本领,才是最可靠的吧?”乔昭忽然睁开眼,笑看着上方的阿珠。
阿珠微怔,随后恭敬笑了:“是。”
所以她也不必胡乱替姑娘担心了,姑娘说抢不去,那就一定抢不去的。
石榴树的枝叶随风轻晃,阳光仿佛更温暖了一些,乔昭合上眼,呼吸悠长,阿珠默默把动作放得更轻。
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整个黎府就处在一片热闹兴奋中。
“大嫂,今天昭昭还不用过来请安啊?老夫人可真是疼她,不像嫣儿与婵儿两个天没亮就被我拉起来,到现在她们眼睛还睁不开呢。”
路上遇到同去青松堂请安的二太太刘氏,听她一开口,何氏就险些气个半死。
真当她是傻子听不出来呢,不就是笑话她闺女被罚闭门思过出不了门嘛!
何氏目光落在刘氏身边的四姑娘黎嫣与六姑娘黎婵身上,笑笑:“嫣儿和婵儿真能睡,跟我未出阁时养的猫似的。弟妹是没见过,那只猫从早睡到晚,一身膘老肥啦。”
无辜被波及战火的黎嫣与黎婵:“……”
四姑娘黎嫣腹诽:早就提醒过亲娘,别跟棒槌似的大伯娘一般见识的。
六姑娘黎婵则直接撅起嘴,跺脚道:“娘——”
几人进了堂屋,给邓老夫人请安。
何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邓老夫人手边的大姑娘黎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死丫头来得倒早!
邓老夫人环视一眼,见刘氏母女穿戴妥帖,而何氏还是一副家常打扮,不由蹙眉:“何氏,怎么还没换衣裳?”
“老夫人,今年昭昭不去,儿媳就留下陪她吧。”何氏解释道。
刘氏忍不住开口:“大嫂,去年您因为昭昭生病没去这没什么好说,今年怎么还不去呢?唉,昭昭被罚不能出门,其实老夫人也不忍心的。”
所以你这样光明正大怪罪老夫人,赌气不去,真的好吗?
没想到邓老夫人居然点点头,露出深以为然的表qíng。
三丫头写得那样一手好字,不能带着去炫耀真是遗憾啊。
刘氏:“……”老太太今天中邪了吧?
见时辰已经不早,邓老夫人开了口:“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正好家中要留一个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