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柔和下来,安慰道:“等阿珠拿了药来涂上就好多了。”
年轻的将军目不转睛看着少女,可怜巴巴问:“可我现在就疼得厉害,怎么办?”
乔姑娘被问住了。
不让她针灸,又没有药,她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啊?
可对方蹙眉忍痛的样子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悄悄网住了少女的心,随着男人面上痛苦之色加剧,那张网就越收越紧,令她的心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他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人才受伤的。只要是有血有ròu的人,受伤流血哪有不痛苦的道理呢?
邵明渊见少女下意识皱眉,忽然又不忍让她担心了,低笑道:“傻丫头,我哄你的,一点都不疼。”
乔昭怔怔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一点都不疼,你别担心了。”明明想看到她为他担心,为他心疼,可是当她真的担心了,心疼了,为何又舍不得了呢?
邵明渊想,原来把一个姑娘放在心上,就是这样矛盾的心qíng。
“我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傻丫头。”邵明渊眼中满是宠溺。
乔姑娘抿抿嘴角,轻声道:“祖父也喜欢这么叫我,我刚刚觉得,你挺像我祖父的。”
她自幼早慧,听多了人们的赞许,只有祖父爱叫她傻丫头。
邵明渊:“……”
这个比方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才不要像昭昭的祖父,他应该像昭昭的夫君才是。
不对,他本来就是昭昭的夫君。
年轻的将军有些郁闷了。
昭昭怎么会产生这么危险的念头?万一她以后一见到他就想起祖父,那可怎么办?
不行,他要立刻打消她这个念头,不能给她造成这样的错觉。
“昭昭——”邵明渊喊了一声。
“嗯?”乔昭不明所以,抬眸看他。
年轻的将军忽然低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低笑道:“你就是我的止痛药。”
乔姑娘脸腾地红了,飞快看了冰绿一眼。
冰绿捂着脸猛摇头:“婢子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天啦,将军大人居然亲她们姑娘!
天啦,为什么她一点不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呢?
她是姑娘的大丫鬟,应该誓死捍卫姑娘的清白才是。
不过——
冰绿飞快瞄了霞飞双颊的自家姑娘一眼,心中补充道:如果那个人是邵将军,其实也是可以的吧。
小丫鬟自觉走到门口,守起门来。
乔昭狠狠瞪了邵明渊一眼。
这混蛋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现在当着别人的面都敢亲她了!
不对,没有别人也不能这样啊,这个无赖登徒子!
“邵明渊!”乔昭低喊了一声,却不曾察觉这一次连责备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着这一声似嗔似恼的“邵明渊”,年轻的将军暗想:看来习惯真的是一件挺好的事qíng,他应该再接再厉。
“姑娘,药来了。”门口传来阿珠的声音。
片刻后阿珠走进来,手中拿着纱布与药膏。
乔昭恢复了从容,很快处理好邵明渊手上伤口,问道:“还有别处受伤吗?”
“有。”邵明渊老老实实道。
“哪里?”
邵明渊指了指后脑勺。
他是坐着的,乔昭站起来,拨开他浓密的发一看,鲜血在发根处凝结成一团一团,瞧着令人触目惊心。
乔昭心底一阵后怕。
伤在后脑这种地方,万一力道再重些,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一想,她对亲手she杀了镇长再无一丝qíng绪波动。
她下意识放轻了动作,手指拂过男人鸦黑的发,问道:“头晕不晕?”
邵明渊举起包成粽子的两只手苦笑:“当时有些眩晕,不然也不会伤了手。”
“现在呢?”
“现在……”年轻的将军认真想了想道,“时不时有些晕。嗯,刚刚就是晕得厉害,都不知道自己gān了什么。”
乔昭气乐了,丢了个白眼给他:“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管了,让晨光给你请大夫去。”
邵明渊微微一笑:“晨光没了一千两银子,估计自己要去看大夫了。”
想着头上伤口耽误不得,乔昭懒得和某个厚脸皮的人计较,板着脸道:“我先给你处理一下头上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