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池灿眸光一深,这才认真打量了乔昭一眼。
小姑娘身材纤细,形容娇弱,像是一朵含苞yù放却禁不住风chuī雨打的白玉兰,格外惹人怜惜,眉梢一粒红痣则让这朵玉兰花娇媚起来。
这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呢。池灿想。
“妮妮,快回来,别冲撞了贵人!”终于摆脱酒楼伙计的男子冲过来,伸手就拽乔昭。
乔昭身形一晃,像只灵巧的鱼,躲到了池灿身后。
男子抓了个空,又急又怒,解释道:“公子,这是我闺女,因为不听话和我怄气呢,您可别听小孩子胡言乱语——”
“呃,你是他女儿?”池灿侧过身来,笑看着乔昭。
不同于容貌的娇弱,少女语气格外坚定,冷静吐出两个字:“不是。”
“这位大哥,她说不是呢。”池灿看向男子。
男子见qíng况有些不对,立刻摆出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叹气道:“公子有所不知,前两****这闺女被个臭小子哄着私奔,我好容易把人追回来,谁知她和我怄气,就不认我这个爹了,非和别人说我是人贩子,就是为了找那臭小子去!”
男子笃定,只要这话一说出来,旁人就不会多管闲事了。上一次这死丫头逃跑,他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他忍不住看了乔昭一眼,隐含警告。
死丫头,等一会儿收拾你!
乔昭与他平静对视,忽然一笑。
此一时彼一时。
小姑娘黎昭向围观众人求救,虽然人多,实则只要这人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些人事不关己,也就散了。
而她是向特定的人求救,那人无形中就会多一份责任感,不会一味听从男子的解释。
更何况,他是池灿,若是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和心思曲折的皇亲贵胄们打jiāo道呢?
“小姑娘,你真的和人私奔了?”池灿身子微倾,似笑非笑,分明是在看乔昭笑话。
乔昭一脸认真地问:“大叔,若是您女儿和人私奔了,您会这样嚷嚷出来,丝毫不顾及她的名声脸面吗?”
那当然不会!
池灿下意识想回答,忙死死忍住。
开什么玩笑,他哪来这么大的女儿?一定是听这小姑娘叫大叔听多了。
池灿默默站远一步,眼角余光一扫渐渐围过来的人群,不yù与男子纠缠下去,淡淡道:“二位说的都有道理——”
“公子怎么能听小孩子乱说呢?再说了,这是我们父女的家事——”
池灿对男子一笑。
他生得太好,这一笑真真是让初chūn都失了颜色:“这位大哥放心,我当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咧出一个笑容,然后就听那俊逸无双的男子慢悠悠道:“所以还是去见官吧,让宝陵知县来断断孰是孰非。”
面对目瞪口呆的男子,他温声安慰道:“我们兄弟三人就把你们送到衙门口,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
“你,你——”遇着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男子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池灿忽地一皱眉,扭头对蓝衣男子道:“子哲,我记得这宝L县令三年前曾在嘉F县任职吧?”
乔昭趁机悄悄打量蓝衣男子一眼。
祖父有一至jiāo好友,乃当世神医。她八岁那年祖父患病,在那位李神医的建议下,祖父带着祖母与她回嘉丰居住。
前些年,李神医每年都会来嘉丰小住一段日子,替祖父调理身体。她平日广读医书,每当李神医来时便趁机向他请教医术,一晃十来年下来,也算是李神医的半个弟子了,后来祖父的身体便一直靠她调理。
她拖到十八岁才被病重的祖父bī着回了京城,与靖安侯次子成了亲。
新婚丈夫在大婚之日连喜帕都没来得及挑开便奉命出征,不久后祖父亦过世,于是在靖安侯府的那段日子她一直鲜少见外人。眼下这三人,她只认识池灿一人,相识之地还是在嘉丰。
蓝衣男子没有察觉乔昭的打量,开口道:“这里又不是京城,我哪里晓得知县是哪个。拾曦,我要没记错,三年前你到过嘉丰吧?”
池灿点头:“嗯,当时还与嘉F县令喝过茶,这次前来,我隐约听说他调任到宝陵来了。”
男子一听池灿居然与县老爷认识,哪里还敢歪缠,趁人说话的工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