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乔昭的心跟着提了起来,但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端倪,目光平静看着那个背影。
邵明渊落在断桥口处,脚尖轻轻一点又折身返了回来,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鹰。
待他落到地面上,玄景一脸崇拜道:“施主,你原来会飞!”
邵明渊笑着捏捏小沙弥胖嘟嘟的脸蛋,而后摊开手心:“黎姑娘,你看这串佛珠会不会是无梅师太遗落的?”
乔昭记xing好,拿起佛珠仔细打量一番,点头道:“无梅师太确实有这么一串沉香手珠。”
她说完把佛珠套在邵明渊手腕上,在他不解的目光下与之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嗅了嗅,肯定道:“这串沉香手珠是无梅师太的无疑。”
“黎姑娘能肯定?”
“能的。无梅师太一直戴着这串手珠,我与师太接触时大半时间都是我们现在的距离,闻着就是这样的香味。”
每一串沉香手珠都会随着佩戴时间的不同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味道,不过这样细微的差别想要分辨出来需要足够的熟悉或者细心。
黎姑娘每七日才来一次疏影庵,熟悉定然是谈不上的,那么靠的就是超乎常人的记xing与细心了。
邵明渊忍不住想:这就是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子,越是与她相处,就越能发现她更多值得人喜欢的地方。
也许他的妻子乔昭也是这样聪慧的姑娘,如果他有机会与她相知相守,早早把她装在心里,就不会有如今的痛苦与遗憾了。
“走,我们回去。”
两大一小直接回了大福寺。
平日里祥和兴盛的寺院如今气氛低沉,仿佛有yīn云笼罩在上方。
“住持,这是我们在断桥处发现的手珠,应该是无梅师太的。”邵明渊把沉香手珠jiāo给了住持。
他们毕竟是外人,而大福寺与疏影庵则同气连枝,该告诉大福寺住持的自然无需隐瞒,只除了那颗含毒的牙齿。
在场的除了住持还有几位长老。
住持把手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点头:“阿弥陀佛,这确实是无梅师兄的手珠。”
“这样说来,掳走无梅师兄的凶徒就是走的这条路线。”一名长老道。
另一名长老接着道:“贫僧记得那条路通往两个地方,一处是大福寺,另一处则通往深山老林,那些深山老林中零星有猎户人家,偶尔会有猎户前来大福寺以糙药换取盐巴等物。”
众僧互视一眼。
住持开口道:“这就分出一队人去那边看看。”
“住持师兄最好多安排一些人去探查,那边地形复杂,要保证安全。”
“这是自然。”
邵明渊与乔昭皆没有cha话,在住持安排具体事务时识趣退了出去。
二人站在开阔处说话。
“邵将军,你说大福寺的僧人会搜查大福寺吗?”
“不好说,即便会搜查,也不会大张旗鼓。”
乔昭点点头:“是啊,倘若无梅师太被隐匿在寺中,那么凶徒明面上的身份就是大福寺的僧人。一旦大张旗鼓搜查,凶徒就有可能狗急跳墙,悄悄把师太——”
“黎姑娘不要太担心。”邵明渊宽慰道,“还记得被我she杀的那个凶徒吗?”
乔昭条件反she打了个寒颤,苦笑道:“怎么会不记得?”
“我检查他身体时就发现,他指端老茧的位置是长期she箭磨出来的,这说明他伪装成猎户多年了。既然无梅师太手中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能让他们隐忍这么多年,那只要那个东西没有到手,他们就不会把人灭口。”
“但愿师太能撑得住。”乔昭这样说着,心中却有几分担心。
以无梅师太傲然出尘的xingqíng,万一不堪受rǔ或许会选择自行了断……
“黎姑娘,我们回去吧。该查探的已经查探过了,剩下的事要看住持安排了。”
“好。”乔昭点点头。
回到竹屋她可以试着分辨一下那颗牙齿中的毒素,说不定会有别的发现。
走在路上,乔昭低声对邵明渊道:“邵将军,我还是觉得凶徒十有八九就隐藏在大福寺中。我先前回到疏影庵中,并不是运气不好撞上那名凶徒,而是他一直在等我,这说明他对我每天什么时候前往大福寺替你施针是清楚的。他不会选在我没去大福寺前动手,那样会引起你的怀疑。只有等我替你施完针回去再灭口,才能把被发现的时间拖延到第二天。如果凶徒是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