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出于礼仪还是早有的打算,乔昭都一一见了,颇有些应接不暇,好在她已经能开口说话,不至于太憋闷。
“姑娘,尚书府的大姑娘来了。”
乔昭拿着茶杯的手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哪个尚书府?”
“刑部尚书寇大人府上。”
“请寇大姑娘进来。”
很快珠帘轻响,寇梓墨走了进来。
乔昭起身相迎:“寇姑娘——”
寇梓墨快走几步,握住乔昭的手:“黎三姑娘快快坐下,按理说不该现在就来扰你的,不过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一双美目从乔昭脸上扫过,不由红了眼圈:“竟然这么严重……”
阿珠奉上香茗。
“多谢寇姑娘来看我,请喝茶。”
寇梓墨接过茶盏,目光忍不住往乔昭脸上飘。
这样的伤势,分明就毁容了,黎三姑娘为何能如此平静?
自觉这样有些失礼,寇梓墨qiáng行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窗台上摆着一只天青色大肚花瓶,瓶中养着一簇栀子花,洁白如雪,让整间屋子都萦绕着淡淡清香。墙上则挂着一幅鸭戏图,寥寥数笔把一只只鸭子勾勒得活灵活现,盯得久了,仿佛能听到鸭叫声。
这应该是名满天下的乔先生早年画作,奇怪的是,此画的落款并不是乔先生的名。
“寇姑娘对这幅画感兴趣?”
寇梓墨回神,下意识点头:“乔先生的鸭戏图,谁不感兴趣呢?”
“寇姑娘若是喜欢,便送你了。”乔昭笑道。
寇梓墨呆了呆,忙摆摆手:“不,不,我只是看看,哪能收这般贵重的画作。”
乔昭走到墙边,踮着脚gān脆把画取下来,折回身来递给寇梓墨:“是我闲来无事随手画的,不是什么乔先生的画作。寇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嗯,为了讨好表妹,她也是拼了。乔姑娘自嘲地想。
“黎三姑娘画的?”寇梓墨大惊,不由去看画上落款,喃喃念道,“阿初作于榴月……”
“阿初”是黎三姑娘的小字吗?好奇怪的名字。
寇梓墨本是沉稳的人,可眼前画作太过惊人,让她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真的是黎三姑娘画的?”
乔昭笑笑:“乔先生的画作哪能随意见到呢,寇姑娘要是不喜欢,就把它放一边吧。”
寇梓墨忙把鸭戏图抱住:“怎么会不喜欢,每天瞧着这幅图,我都要多用一碗饭了。”
乔昭笑起来。
面前少女笑靥浅浅,明明该是美好如画,偏偏狰狞的伤口破坏了一切。
寇梓墨心中一叹,道:“黎三姑娘,我今日来,还是替欧阳微雨向你道谢的。”
第190章 祛疤良药
“欧阳姑娘现在怎么样?”
寇梓墨面上闪过一丝伤感:“她的父亲已经有了消息,被贬到北定去了,大概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家就要启程了。微雨不方便来见你,所以托我对你说一声谢谢。”
“我并没做什么,让欧阳姑娘想开些,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可为家。”
寇梓墨点点头,语带欣慰:“是呀,无论如何,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虽然以后我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但想到她好好的,还能时常书信往来,就挺知足了。”
欧阳大人得罪的是谁?那是当朝首辅兰山。她虽是姑娘家,也听说过,很多弹劾首辅兰山的人最终都落得个枉死的下场,好友一家只是被贬黜到北定,已经是庆幸了。
这时,阿珠进来禀告:“姑娘,东府的二姑娘来看您了。”
乔昭面不改色:“请二姑娘进来。”
东府的二姑娘黎娇已经有些日子没出门了,今天居然来看她?
不多时珠帘掀起,走进来一位柳眉凤目的少女。
黎娇穿了一件葱绿色绣缠枝花的褙子,杏色褶裙,衬得肌肤如雪,chuī弹可破。
“三妹这里有客在啊?”黎娇眼波一转,看清寇梓墨的样子,颇吃惊,脱口而出道,“寇大姑娘?”
居然是刑部尚书的孙女寇梓墨!
她的父亲是刑部侍郎,作为同一个圈子的女孩,她在许多场合都见过寇家姐妹的,只是一直没有熟稔起来。
寇梓墨笑着解释道:“昨天馥山社的聚会上,我对黎三姑娘一见如故。黎三姑娘受了伤,我挺担心她的qíng况,就来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