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见江鹤不语,江诗冉恼羞成怒,抬脚踢了他一下。
“属下奉命保护姑娘。”江鹤暗暗吸了一口气。
他可是大人的得力手下,万事以大人的命令为重,绝不会感qíng用事的。
“给我滚,以后不许跟着我!”江诗冉大怒,见江鹤垂着眼一动不动,再踢他一脚道,“你是聋子吗?滚呀,以前也没人保护我,本姑娘不一直好好的?”
忍住!
江鹤深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还是实话实说吧!
“江大姑娘,以前不是没人保护您,负责保护您的前一任锦鳞卫才因公殉职呢,只不过您不知道而已。”
不然他是怎么倒霉接班的?就江大姑娘这xing子,没有人保护早被人打成猪头了好吗?
“你,你还敢狡辩?”江诗冉可真是没见过锦鳞卫在她面前这么放肆的,又害她在人前尴尬,抽出腰间软鞭就要抽去。
“江姑娘——”欧阳微雨趁机出声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江诗冉这才分了一点神给欧阳微雨,抬着下巴冷笑道:“你是谁?我凭什么和你借一步说话?”
江诗冉说完,扬起鞭子抽了江鹤一下,抬脚便往外走。
今天在固昌伯府真是处处糟心,以后再也不来这该死的地方了。
欧阳微雨见状一直追到了大门外,江鹤拦着她道:“这位姑娘,请不要再纠缠江大姑娘。”
老天,他窝在糙丛里可是什么都看到了,就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往茶水里胡乱放东西,虽然为了保护江大姑娘他没有跟过去瞧个清楚,可这种危险人物是绝不能让她靠近江大姑娘的,不然江大姑娘出了事他也别想活了。
唉,他个人生死倒是不重要,但大人要是失去他这样得力的手下该多伤心啊,他可不能让大人难过。
“江姑娘,江姑娘——”欧阳微雨使劲挣扎,依然挣不脱江鹤的阻拦,眼看着江诗冉就要跳上马车,福至心灵间脱口而出:“江姑娘还记得黎三姑娘的下联吗?”
江诗冉身子一顿,回过头来,神qíng不耐看着欧阳微雨:“什么?”
见有了转机,欧阳微雨热泪盈眶,一字一顿道:“求人难,难求人——”
说到这里,她险些哽咽出声,qiáng撑着没有失态,把后面的话说完:“人人逢难求人难。”
她睁大了双眸,定定望着欧阳微雨,绝望中又带了期盼。
那丝期盼很渺小,却好像一束光,照亮了一双眼睛。
“江姑娘,人活在世,谁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你的举手之劳,就是我的生死攸关,求你听我说几句,无论愿不愿意帮忙,我都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说到这里,欧阳微雨掩面颤抖,终于落下泪来。
黎三姑娘出的这个对子,旁人只以为是还击杜飞雪的袖手旁观,又何尝不是对所有人的告诫和对她的提醒呢?
这句话,可能是她能够打动江姑娘的唯一希望了。
江诗冉一脚踏在车板上,另一只脚依然落在实地上,就这么冷眼看着欧阳微雨哭泣,神色变幻莫测。
终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耐烦开口:“行了,别哭了,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来马车里说吧。”
欧阳微雨大喜。
江鹤却把人死死拦住:“不行,谁知你有没有带伤人利器——”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夏天的衣衫本就单薄,欧阳微雨抖抖衣衫,把荷包扯下来,唯恐机会一闪而逝,不假思索把头上簪子等尖锐物件全都扯了下来,任由长发胡乱披散,问江诗冉,“江姑娘,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可是——”可是你还会下药呢!江鹤心中嘀咕道。
江诗冉瞪江鹤一眼:“够了,就她跟弱jī似的,能伤得了我?”
大小姐的脾气谁都惹不起,江鹤最终还是让开,让欧阳微雨上了马车。
车厢里宽敞极了,铺着冰蚕丝织就的毯子,六月的天一进去不但丝毫不觉闷热,反倒令人清凉舒慡。
江诗冉靠在软枕上,淡淡道:“说吧,有什么事?”
欧阳微雨扑通跪下来:“我父亲前些日子因为弹劾首辅兰山,被天子斥责获罪,锦鳞卫把他带走了,至今不知道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