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传胪之后名次没有变动,才正式填写金榜,紧跟着便是放榜传胪。
报喜的官差敲锣打鼓来到冠军侯府,引得无数人争相观望,很快乔家公子中状元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还不算完,以乔墨为首的同科进士赴过琼林宴,又在新科状元的率领下孔庙拜谒,国子监立碑,整套程序才算走完。
同年素有弟兄之义,特别是进士同年这个圈子的人脉对于即将踏入仕途的新科进士们来说意义非凡,而状元在短时间内自然成了这批人中无形的领导者。
当然随着踏入官场后各自的发展这种威望会减弱,可若是状元郎发展得好,那么就会对这一批同年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乔墨深知此点,授翰林修撰后上敬长官下友同僚,差事又办得漂亮,很快便赢得了翰林院上下jiāo口称赞。
称赞乔墨的人中还包括黎光文。
“乔墨那后生真不错,每次陪着我下棋没有半点敷衍,做事又利落,不像那些混日子的糊涂蛋。”翘班回来的黎光文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隔壁,吃着准女婿炒的青椒肚丝就着小酒点评道。
“是,我舅兄确实是极好的。”邵明渊笑看了陪坐一旁的乔昭一眼,附和道。
黎光文喝了一口小酒,半眯着眼瞄着邵明渊,边看边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邵明渊一连听了数声“可惜”,终于忍不住问道:“岳父大人口中的‘可惜”是何意?今日的酒菜不合胃口吗?”
“可惜我就只有昭昭一个未嫁的女儿,乔墨那么好的后生,啧啧——”黎光文已经喝了一壶酒,有了酒意心里就藏不住话了。
邵明渊惊出一身冷汗。
岳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众多qíng敌中,难不成要把大舅哥也算上?
乔昭一脸尴尬,伸手夺过黎光文手中酒壶,嗔道:“父亲,您喝多了。”
邵明渊郁闷揉了揉脸颊。
就是因为岳父大人喝多了,才酒后吐真言啊。
“我喝多了么?没有,我就是喜欢说实话,快把酒壶给我。”黎光文醉眼迷离,打了个酒嗝。
乔昭咳嗽两声,扶着黎光文站起来:“庭泉,我陪父亲回去了。”
父亲大人如此耿直,她也很无奈啊。
邵明渊默默点头。
有些扎心,不想说话。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少女声音放低:“等会儿我再过来。”
脸色发黑的某人立刻云销雨霁。
娶自己的媳妇,让岳父大人遗憾去吧。
眨眼进了七月,天气炎热起来,树叶子没jīng打采泛着白光,蝉鸣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沐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转了几圈后抬脚踢翻了一张椅子。
幕僚弯腰把椅子扶起来,劝道:“王爷不要着急——”
“不急?本王怎么能不急!原是安排人弄掉老五小妾肚子里的孩子,结果好几次没得手,反叫老五防范起来,现在那小妾月份大了,就更不好得手了。”
“王爷稍安勿躁,咱们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沐王坐下来,靠着椅背眯了眯眼:“要是再不成,那些废物就不要回来了。”
睿王府中,正是安静祥和的午后,除了聒噪的蝉鸣声整个王府静悄悄的。
忽然一声惨叫响彻王府:“不好啦,快来人呀,姨娘摔倒了——”
歇在黎皎院子里的睿王几乎是飞奔而出,脸色惨白:“谁摔倒了?”
婢女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道:“皎姨娘从台阶上滚下来了……”
“混账,皎姨娘要是出了事,本王要你们陪葬!”向来脾气温和的睿王抬脚狠狠揣向离他最近的婢女,踹完匆匆赶了过去。
“皎娘,你没事吧?”
黎皎意识是清醒的,却痛苦捂着肚子:“王爷,妾肚子好疼……”
睿王下意识往下看去,就见黎皎浅色裙摆上一抹殷红。
“血!”睿王身子一晃,大声道,“快叫良医正!”
不久后,良医正从安置黎皎的房中走了出来,对睿王沉重摇了摇头。
睿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声嘶力竭道:“太医呢,去请的太医还没来吗?”
良医正退至一旁,垂头不语。
一名丫鬟从房中跑出来:“王爷,姨娘,姨娘请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