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一张脸变得雪白,大十月的天里,脑门上连汗都冒了出来!
陶行他们这里见着离去的人,立刻回来禀报。
韩稷听说房昱被打,眉头立刻皱起来。
沈雁也心下暗紧,房昱本就是无辜被牵进来的,这几拳挨的实属不该。
但他好歹也是个宦门之后,总该晓得辩识些阴谋手段,结果却被沈弋骗得团团转,从这点说就是挨两拳也该当。
眼下两方既然闹成这样,事情是怎么都掩不住的了,而沈弋作死则作死,却不能连累沈家,此地不能久呆,于是跟韩稷道:“火侯差不多了,我们过去。”说完又停住:“还是我自己过去,你如果方便的话,去帮我把跑掉的那两个小厮截住,不能让他们两家的人找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韩稷轻敲她爆栗,替她开了房门。
福娘以及庞阿虎随着沈雁到了松涛阁。
屋里扭打在一处的两人皆京中有名有号的贵公子,如今却已不见半点斯文。
沈弋缩在一角,只是惊慌失措地流泪,眼下她恨不能立刻逃离,可是逃离又有什么用,鲁家和房家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在回府报讯的路上,她就是逃到天边,这件事也得不到善终了。而她这个样子下楼,是想引起所有人对她的臆猜吗?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无助,也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看到摆在面前的绝路。
第399章 措施
她知道这样一来她跟房昱已经完了,房家娶的是少奶奶而不是纳妾,如果仅是妾室恐怕还有转寰的可能,可她素来有端庄之名在外,结果却被鲁振谦弄得名声扫地,房家怎么可能会接纳这样的儿媳进门?
她紧靠着墙壁,浑身已汗如雨下。
她筹谋了这么久,没想到前程还是毁在鲁振谦手里。
望着扭打在地上的鲁振谦,她满腔的绝望又转变成了仇恨,这是曾经说过会爱护她一辈子的人,曾经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她的人,可是现在他却把她的所有给毁了!是她欠了他吗?就算她欠了他,他如今也连本利讨回去了!
她不过就是拒绝与他共度终生而已,但他却把她一辈子的幸福给毁了!
她咬牙瞪着他,双拳握得死紧。
“住手!”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人,扬着清脆的嗓音大声喝道。沈弋听见到这声音便抬头望过去,只见沈雁步绕过屏风进了屋,目光扫过她的脸,落在地上的两人身上。
众人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会出现,不只是沈弋脸上布满着震惊,就连房昱和鲁振谦也蓦地住了手。
“房师兄和鲁三哥真是好兴致,跑到戏园子里来打架,这是看武戏看上瘾了么?”沈雁皱眉望着他们,一面示意丫鬟们去扶沈弋。
房昱满面通红,从地上站起来,抹一口嘴角的血,羞愤地望着地下。
鲁振谦也没好到哪里去,起身道:“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正差个人评理,你姐姐水性杨花,一面与与我虚情假意,一面又与这姓房的暗渡陈仓,还把我当傻子愚弄,你说我该不该打他们?该不该?”
“鲁三哥真是越发不顾体面了!”沈雁沉脸道:“竟然当着我这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种浑话!我能给你评什么理?你们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是过来带我大姐姐回去罢了。”
“我说浑话?”鲁振谦的气极反笑,声音夹杂在楼下传来的锣鼓声里,“她把你们二房当贼一般地防,你竟然还来给她作掩护?仔细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死那是我的事,就不劳鲁三哥操心了。”沈雁平静地,“鲁三哥前些日子病了那么久,想来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弄得神智也有些不清了。这么样大动肝火,可仔细走火入魔。挑拨是非乃是粗鄙妇人之行为,三哥往后还是少行这种事罢。”
说完她望着沈弋:“车在楼下等着,还不快走?”
沈弋眼泪刷一下滚出来,双唇颤了颤,终是没能说出话来,掩面走了出去。
她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是沈雁出面给她解了围,心里哪里说得清楚是羞愤是宽慰还是无地自容?总归她没有脸再呆在这里了!
鲁振谦伸手阻拦,被随在沈雁后头进来的陶行贺群伸拳挡住了。
沈雁寒脸道:“三哥见好就收吧,我不追究你打人之事,你就该偷着乐了。
“沈家要脸,鲁家也要脸。你就是再死扯着不放,沈弋也不会嫁给你,就冲着你今日这样的行为,我沈家也不会结下这样一门亲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三哥身为一个男人,先是私下冒犯我姐姐,后又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孩子,就不嫌丢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