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煞白着脸坐在地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激动,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沈夫人,沈夫人目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是她唯一的救星了,她想也不想地就爬过去,磕头道:“太太是相信我的是不是?太太?”
她想起了琳琅在被揭露出来之时,也是这么样六神无主地请求她出手帮忙,但是被她一脚踹破了喉管,再也未能得逞。她害怕沈夫人也会这样对她,所以不但不敢把她说出来,反而态度十分小心,沈夫人为保自己,会甩了她并不是不可能!
而她假若敢当众挑开她的秘密,那么她则必死无疑!
她怎么能容许自己落到这个境地?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哪怕是被休出去,她也要保住这性命!
“太太,看在儿媳素日孝顺的份上,请太太饶了我,饶了我!”
她哭着趴在她膝下,整个人如筛糠似的。
沈夫人垂眼望了她片刻,转身坐到椅上坐下。
事情到了如今,她当然应该放弃她来保守住这个秘密。可是刘氏如若出了沈家,岂不是更容易把这秘密捅出去?再者,华氏终归是要死的,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没有刘氏,她又要找谁来背这个黑锅?就是要休她,也要等到华氏死了再说不是吗?
沈宦回了来,沈宓先前那番指责她倒也且顾不上去理会了。
望着沈宓,她说道:“你别急着怪责我,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刘氏纵使真的心怀不轨,到底不曾酿成大错。我又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说罢她默了默,又望着华氏道:“佩宜受委屈了,是我没弄清楚原委就责备了你,我不想她竟是这样不思悔改,这次我让她搬去庄子上住着,莘哥儿不成亲便不能回来,你说可好?”
华氏转过身去,面若冰霜望着门外。
沈夫人从未受过这样的冷面子,但眼下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纠缠这个。
她说道:“我们家到底是有脸面的人家,这休妻的话断不可轻易说起。我这样发落她,已经算是对得住你了。”
“对不对得住,暂且先不论。”
沈宓往前半步,正要说话,方才还端坐在屋里的沈雁这时候却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脆甜的声音在屋里的躁怒气氛衬托下显得格外悦耳。她走到沈宓身边,仰起小脸道:“父亲不用急着催太太怎么处置三婶,先等我带两个人进来,看看三婶认不认识再说。”
第115章 隐秘?
众人听到这番话,都不由起了疑惑。
沈宓点点头,眼神冷冷扫过刘氏脸上,示意沈雁继续。
沈雁抬起两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巴掌,然后胭脂便带着两名年约四旬有余的男女进来。
这二人虽然衣饰简朴,但是气质里却透出几份儒雅,尤其是男的,身着件青色道袍,看起来应是个文士。
沈雁道:“何老伯,何二婶,你们瞧瞧,地上跪着的这位奶奶你们可认识?”
刘氏见得这二人,两眼立即便如铜锣般瞪大了,然后如同见了鬼似的直往后退!
“回二姑娘的话,在下认识,这便是刘府的大姑娘,殉国有节的刘大人的亲闺女,也是在下犬子的未婚妻,十年前她在我何家常出常入,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何老伯礼貌地回应着沈雁的话,目光望向刘氏,却是如同刀子般凌厉。而与他同行的那名妇人,却已是咬牙切齿红了眼眶,似是见到了宿世仇人。
沈夫人与沈宦听得这“心上人”三字,俱都不由一震!
沈夫人站起来,厉声道:“你是何人!方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老伯俯身道:“在下何谦,与刘孟阳乃是旧友,原先我何家也住在与刘家相邻的燕儿胡同,可是自打十年前犬子何叙过世,在下便带着妻女搬到了南城。沈夫人若是想知道在下这话什么意思,何不问问贵府三奶奶当年是怎么以破壁之身进得沈家门?”
沈夫人听得这话,立时踉跄了两步!
而刘氏瘫坐在地上,魂儿仿似没了,眼珠子也快要瞪出来。
“何先生有话但请直说!”
看到这副样子。沈夫人再是想暗护刘氏也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了!这何谦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又自称与刘家是世交,再者又说什么刘氏是何家儿子的心上人!刘氏是沈家的儿媳,现在居然被人跑上门来指称婚前还有这么一段,这又如何了得!
何谦俯身:“在下不敢担这声先生。夫人想知,在下说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