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大笑,往她脸上吧唧亲了两口才松手。
华正晴擦着脸,逃也似的回屋了。
早饭后去正房里跟沈夫人辞了行,又互道了些客套话,这里车马也已经准备好,便就启程了。沈宓从衙门里赶回来,带着华氏与沈雁送行到城门口,华氏哭湿了两条帕子,沈雁虽然好些,但是眼眶也红了。这世上能够这么样对她们好的,除了沈宓,也就只有华家的人了。
好在还有他们搬回京师来的希望,这么想着,沈雁又没再那么难过。她相信只要努力去做,很多事情就都能做到的。
华氏伤感了两日,蓉园里就由黄嬷嬷领人负责收拾了。
沈雁想起借了戚氏的那盆香樟还未归还,于是让福娘抱着往荣国公府去。
这里正要往沈弋屋里去,碧琴走进来,说道:“姑娘让奴婢盯着三房,似乎有点情况了。”
她连忙停下脚步,“什么情况?”
碧琴道:“三奶奶前日又回了趟刘府,回来的时候神色很不对,旁人虽然看不出来,但因为奴婢刻意盯着,所以瞧见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像是琢磨着什么事情的模样。然后昨日傍晚,她又遣了人回刘府。”
“是么?”沈雁皱起眉来。刘氏心神不定,难不成刘家确实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说道:“你这就去顾家把福娘唤回来。”
福娘刚把盆景送到碧琴就来了,听说沈雁有事找,连忙脚不停地走了。
顾颂在廊下远远见着,皱起眉来。
宋疆觑着他的神色,说道:“雁姑娘派人把福娘急急地传回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顾颂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又缓下来,默了默,说道:“去打听看看,是不是她又闯什么祸了?”
宋疆连忙哎了声,急跑步走了。
福娘回到二房,沈雁便让她掩了门,说道:“咱们在外头不是养了几个人么?你吩咐下去,让庞阿虎他们这两日去刘府附近转悠,打听出来任何事都让人来告诉我。另外,如果刘家有人前往榛子胡同,你也让他们跟一跟,看看具体去哪儿。”
福娘哎了声,点头走出来。
沈雁这里则依旧拿了扇子往长房里去。
顾颂在房里看了会儿书,宋疆就走进来,禀道:“公子,方才福娘出了府,在坊外找了街上穷人家的几个孩子,交代了他们往哪儿去。接着他们便往玉鸣坊那头去了。那行迹像是让他们办什么要紧的事似的。”
玉鸣坊那头?玉鸣坊那头不远就是刘府,难道她还没死心,在外头找人打听刘氏?
顾颂想了想,放下书,从墙上取了马鞭,二话不说走出门去。
宋疆不敢怠慢,呼唤了两声连忙下去备马。
沈雁刚与沈弋下了两盘棋,福娘就如受了什么惊吓似地冲进来,弯腰禀道:“姑娘,小世子来了。”
顾颂?
沈弋不由看了眼沈雁。
沈雁也纳闷起来,这小子从来没到过府上,今儿怎么突然来了?
“不管怎么说,上门就是客。”沈弋素知他们怨念颇深,如是说道。
沈雁只得放了棋起身。
走到穿堂下,顾颂正从曜日堂请安出来,自打两家互通往来之后他是头回进府,叩见长辈这是礼数。见到沈雁时他眼里禁不住滑过丝愠色,然后将脸冷冷地板起来。
沈雁眨眨眼走过去,“怎么了?谁又踩你尾巴了?”
他扫了眼四处,说道:“找个地方说话。”
沈雁想了想,将他引到二房墨菊轩与正厅之间的小庭院里。
顾颂瞥她道:“你要盯人的梢,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雁面色僵住,顾颂冷哼道:“找街头的小混混去盯刘家的梢,亏你想的出来!那些小混混除了讹几个钱还会做什么?何况刘府就是真有什么事,这么多天外面都不知道,他们必然是自己瞒住了,你让几个小乞丐去能打听到什么?”
沈雁皱起眉来:“人家是正正经经有家的,不是乞丐!”
她自然知道如果刘氏真有嫌疑,那么刘府的事肯定没有那么轻易打听得到,可是这是她目前能力所及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了,不去找街头孩子打听,难道她还能雇佣高手刺探么?而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让他给知道了。
她皱着眉头,又道:“你怎么知道的?”
顾颂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刚好路过,猜的。”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叠纸,顺手扔到她怀里,“刘府下人嘴严得很,他们家又仗着是沈家少奶奶的娘家,平日并不大与街坊往来,四面邻居也不清楚他们家的事。但是我刚才从他们家门口的酒坊里查到,刘普似乎有赌钱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