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隽上位陈王平反,他也自不能再假借韩家之名呆下去了。
“我不是韩家子孙,自然就当不成世子了,说不定连中军营也呆不下去了。还有假若赵隽知道我是陈王的儿子,不知道会不会放心把我留在朝廷,很可能我连份差事都没有。”他仰靠在炕头迎枕上,腆着肚子,伸手把她给捞过来,扣在怀里,说道:“这样的话,日后我就得靠你养了。”
“想得美!”沈雁爬起来,“你牛高马大的,可以去码头当苦力啊!想这么懒堕下去,没门儿!过两年等咱们有了孩子,你还得供孩子吃喝念书呢!”
她说的很大声,掰着手指头一副已经早就打算好了跟着他吃苦的样子。
韩稷心里一暖,不惯这温情,咕囔道:“你就不怕累死我。”
沈雁眯眼奸笑拍拍他的脸:“这就累死了?我都还没说不赚钱养家你就得把家务给包了呢!当家的没差事,咱们可请不起下人,这清扫门庭洗衣做饭的活儿我可没学会,要不然我出去给人当老妈子,你在家看家奶孩子?”
第543章 相伴
“让你去给人当老妈子?那我还不如一头碰死!”韩稷斜眼她,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完了他又转过身来把她扑到身底下,狠狠把她亲了两口,然后捉住她手贴在胸口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不是还存着点家当么?大不了我们把那些什么古董玉器给卖了,咱们找个谁都找不到的小镇置点房产,然后再买几十亩地,当小地主去。”
“那我父亲母亲他们怎么办?”沈雁眨眨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我可不想离他们太远。”
“那就在京郊。”他一翻身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我们干脆买个山头,在半山腰盖个宅子,闲时你跟我上山放羊,忙时你陪我下山种田,你不用动手,就搬个小凳儿在旁边看着我干活就成。到了晚上,我就点着灯带你下河去摸鱼。摸了鱼我们就上沈家去请岳母做给我们吃。”
“那我们还得养头驴,这样你才能一面赶着驴一面拉着我回娘家。”
“对!”韩稷伸手揽着她,“除了养驴,我们还养鸡鸭,再养条叫做大黄的小狗……”
夜晚在喁喁私语里变得温馨而宁静,再没有一种幸福,比得上有人无怨无悔地陪着你把人生一路走到底。
这一夜两个人就留在一处歇了,也没有人阻拦什么,更没有往外传什么,窃窃私语直到三更梆响,房里才熄灯。
虽是歇在一处罢,但韩稷却十分老实,连衣裳也没脱,盖上被子后连沈雁一根手指都没动。倒是睡到一半沈雁自己抱住了他的脖子。害他也不敢动,早上起来扭了颈,对着沈雁直埋怨,早知道睡相这么难看,就回房睡了。
沈雁笑嘻嘻往他左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他刚把右脸也伸过来,胭脂就在门口咳嗽敲门了。
“国公爷让人来传话。请世子和奶奶上书房里去呢。”
魏国公也是两日一夜没合眼。昨儿夜里在鄂氏房里呆了半宿,回到房里又发了半晌呆,才又在骆威催促下躺了躺。到了早上又还是按时醒了。扑到鄂氏床前探探她脉息一看,见虽然仍在昏迷,但脉息却比昨夜又更平稳了些,才又放了心。
等韩稷夫妻俩到来。他便启着嘶哑的嗓音道:“原来辛乙竟是涂灵子的徒弟,这么说来。他就是湖州邢家的公子,也就是你生母的表弟了。这些年你的身子,都是靠他调养好的么?”
韩稷原先虽曾略略地提过这事,但他并没放在心上。因为悉心照顾也是调养的方式之一,但如今想来,这份照顾不光是因为他的尽忠。还有他超强的医术在了。而反过来再想想,连身为名医高徒的辛乙都未能使得韩稷的痛苦更早些清除。可见鄂氏下的毒该有多么重了。
韩稷得沈雁一心相守,因此心安神定,不愿在这事上再做纠结,只简单道:“辛乙医术的确极好。”
说着转头与沈雁微笑对视了一眼。
魏国公见状,心下也是安慰,自己虽然失败,但是替陈王夫妇教出了个很不错的儿子,这也算是一种成功吧。
他伸手抹了把脸,将桌上的茶一口气干了道:“找你们来是为商量之后的事,方才辛乙跟我说了,太太这病心病大于伤病,好消息是性命保住了,但相对而言也有个坏消息,就是短时间内恐怕难以醒过来,这就有了问题。
“首先我们府上隔三差五地有客,她若长时间不能见客,必须得对外有个说法。再就是她受伤的事传了出来,鄂家必然得送个信过去。然后就是朝上,还有你岳父那边,这都是送个信告知的。为了不使柳亚泽他们起疑,这个由头到底要怎么列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