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当即头往地上砰砰的磕:“多谢大人,我招!”
这伶人说招便招,竟是从自己和康正隆怎么相识上说起,世人皆有一颗看笑话的人,这个时候也依然不该,明明个个都关心着第一次是谁倒了霉,却还是竖着耳朵听着那伶人讲着在京城这三年里两人的勾搭。
林熙听得撇嘴转了头,虽然恨透了这个人,但到底他曾是自己的夫,如今听他种种丑事只觉得脸上臊的慌,便转了头,结果就看到林悠一脸怒色的盯着康正隆,手里还紧紧的捏着帕子,显然已经是在愤慨之中。
林熙转着眼眸猜她是不是已经料想到自己,这边谢慎严就看到林熙那转头的动作冲赵提刑眨眨眼。
“行了,你们两个的情事不必说,就说那第一次是怎么回事?”赵提刑立刻出声提醒讲正题,那伶人立时说到:“是大人,我和康爷亲近,他也常和我说起金爷娶了个河东狮日子过的各种苦闷,彼时我就言,‘那有什么法子,遇上了再是狮子也只能供着。就算已经倒了台,也不能把人抹下来啊。都是要着头脸的,除了忍没法子’!结果康爷和我说:‘谁说没法子,只要事情做的漂亮,照样能顺顺当当的把人给抹下,别人还得把你当爷的供着你!’我当时说‘你就吹吧!’他说‘你不懂!’就没接茬。这是头一回同我提起,之后搁了两年,他又和我说起过几次这样的话,我当他吹牛没打岔。他也没多说,可是今年初,他忽然又寻了我!”
“许青梦。我警告你,你少信口雌黄!”康正隆此时喊了一嗓子,结果赵提刑一把抓了惊堂木朝着桌上一拍:“掌嘴!”
他就是一喝,毕竟这里不是衙门不是提刑司,更没令签。所以一喝以叫康正隆闭嘴,这些人看着,康正隆也不能梗着脖子喊啊,再喊没令签也能打,丢人的不是他是谁?
于是他恨恨地瞪了一眼伶人不再出声。而此时雷敬之横跨一步挡住了康正隆的视线:“说吧,有些人已经自身难保。与人谋命,教唆杀害别说乌纱不保,就是脑袋只怕也留不住!”
“你!”康正隆话噎在了喉咙里,因为雷敬之说的没错,这事若是别人出来含冤他还对峙的起,可是雷敬之出来含冤,又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在言论上,大家信谁?此时他手里还有个伶人为证,他岂不是真的穷途末路?
一个人到了穷途末路,往往会生出凶心来,眼看伶人要道出更多的事来,康正隆发了浑,抬手冲着雷敬之一推,就想跑,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推,雷敬之还没动,两个捕快倒动了,就在捕快抓住康正隆 按住的时候,雷敬之一脸痛苦的捂住看自己的腰,回身冲着康正隆一指:“你这毒人,竟想将我杀人灭口吗?”
康正隆手中无有凶器,说是杀人灭口其实有过,但此时围观之人把政客嘴脸表现的那是淋漓紧致,一群人立刻喝骂着康正隆,群情激动的架势就跟康正隆俨然已经把雷敬之给捅死并大卸八块了一般。
在这些政权相关的人情故事里,从来都是锦上添花者易,雪中送炭者难,落井下石者多,春风和暖者稀。
只是转眼的功夫,康正隆便被抓扯唾骂的衣衫不整,面有唾液,他被捕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此时雷敬之才抬手喝住了大家的群情激奋,抱拳相谢后,一本正经的言到:“我之一时诸位做个见证,不过眼下还是弄清楚此人的恶行才好。”他说着看向了伶人,伶人又不傻立时言语起来。
“他那次来找我,忽然说想帮我一把,把我从那勾栏里赎出来,给我些银两叫我回乡做买卖,我当时听着很感动,可他说我得帮他一件事,便说了要我如何设计那女人背夫偷汉,我要如何说得那女人与我又私,我彼时听了心惊,怕万一不成,我受罪,他便说保证不会出岔子,打也就无非几下,挨上几下,自会有人接手,打的凶却不会真痛,我只要大声喊了就是,被骂也无妨,忍过后便可得银归去,再不用受罪,倘若挨的多了,我补你五十两银子就是,横竖你都是赚的。我当时已经心动,可到底这是害人的事,我怕出什么纰漏做了顶缸的,便是犹豫,结果他就告诉我,告诉我他早已轻车熟路,如此只是依葫芦画瓢再来一次罢了!”
“他第一次加害的是谁?”赵提刑大声询问,林熙紧张的捏了帕子,伶人却是犹豫着有些不敢说,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悠却大步冲了出来:“你说话啊,你是不知还是知?倘若知,你就该说出来,让那个含冤的人得以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