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眼角扫着那边桌上的药,此刻与之相隔的梢间侧门被小心翼翼的拉开。跟在谢慎严身边的随从端了碗药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还不是这日日愁眉不展,心中伤!”林岚说着抬手推了一下谢慎严的胸膛,但谢慎严没有放手。勾着她言:“节哀顺变的道理,你不懂吗?我表弟已死,你更要活的好才是啊!”
“我也想,可我命苦啊!”林岚说着也不推搡了,就这么手放在谢慎严的胸口抬头望着他。谢慎严自是低头瞧望着他,两人姿势十分过界:“你何必苦叹,我表弟这一去,我知道你难!”
“难,我难的很!我那时失足落水跟了他。只望着夫妻举案齐眉,但我命苦。宫寒不孕,不能为曾家添嗣,我知我错在此,婆母纳妾我不言语,可谁知一场疫病,她们两个都去了,而我得佛祖护佑活下,却从此成了府中的恶,夫君当我妒,婆母念我克,这日子叫人委实难过!你先前问我宝姨娘何出,她乃瘦马出身,是我亲自为夫婿上门挑选 ,以重金纳进府门,促了她和夫君的恩爱缘分,彼时我们说的清楚,生下子嗣无论男女都由我这嫡妻过继膝下,好为曾家添上香火,可男丁落地,她就不认,仗着夫君疼爱,出尔反尔,以一个姨娘之身养着弘哥儿,彼时我心中窝火,却也没有言语,说到底那也是曾家骨肉,是我夫婿的孩儿啊,我便终日礼佛,由着他们恩爱,由着他们像足了一家子,却没我的事,可谁料这么一场大火突来,我夫君死了,他是和宝姨娘一起在火里烧死的,你可知,我的难堪?”
林岚说着抓了谢慎严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上拍:“你摸摸我的心,这里有多痛!我是你表弟的嫡妻啊,他却是休沐之日大正午的和一个姨娘睡在一起被火烧死,这满城不知多少人念着我的笑话,拿我的苦当谈资!而我还得一声不吭当什么都没听见的去为曾家护着小的,照顾着老的,甚至如你言,一个不对,我便是罪大恶极之人,妹夫啊,我苦,我真的好苦啊!”
林岚说着竟把脑袋都往他胸膛上靠了,而此时谢慎严看着梢间的门被拉上,他一把抽开了自己的手退后两步:“那个,六姨子啊,我知道你苦,不过还请自重,我知你情绪激动,举止有过,但希望你此时更尽本分,恪规守则。”说着便转身似要去。
林岚一愣,抬手抹去脸上泪痕一把抓扯了他的胳膊继而盯着他:“你,你说这话?是谁刚才抓着我的胳膊 ?又是谁趁着扶我环腰不放?我不过与你诉苦罢了,你竟叫我恪规守则,谢慎严,别以为你是谢家家主,我就可以任由你欺负,大不了我豁出这条命去,也要闹的街坊邻居都知你那谦谦君子玉郎之名下,是一副怎样的贪色嘴脸!”
谢慎严闻言脸上满是惊愕,随即便在林岚气势汹汹话语撂下后一脸惶恐:“你我乃是亲戚,此等行举有亏,丢人那,这只是一时不察而已,你何故发难?伤了你的名,你不也难堪嘛,还是大家各退一步不提罢了!”说罢一甩胳膊!
“凭什么我要各退一步,我林岚岂能任你白占便宜?”林岚说着迈步挡在了谢慎严面前。
“那不然你想怎样?”
林岚抿了唇,随即人往前两步又和谢慎严蹭在一起,话语也变得娇柔软糯起来:“什么叫我想怎样?你是谢家家主,堂堂的玉郎,更是我的妹夫,我却是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寡妇,夫婿在,我守的是活寡,夫婿死,我守的是死寡,我的内心好空你知道吗?我不求什么别的,只求你可怜我。疼惜我而已!”
谢慎严眨眨眼:“怎么疼惜,怎么可怜?”
林岚抓了谢慎严的手一只让他环抱上了自己的腰身。一只更放置在了胸口:“我只要你抽空陪我排解一下寂寞,别的一无所求……”
谢慎严摇了头:“不行,这会对不起你妹妹的。”
林岚眉一挑:“有什么对不起?姊妹共侍一夫又不是没有?再说了,我又没打算说出去让人家知道,只你我两心知而已……”
“两心?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心!”谢慎严说着便要抽手,林岚却死死按住:“你不答应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立刻叫人?”
“信!你这等不要脸皮的泼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谢慎严话音刚落,双手一个抖力摆,林岚哪里抗的住。直接就摔去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