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严挑了眉,不太确定自己听对了没,他打量林熙,却看到她于睡梦里双眉紧蹙,双手的指头紧攥着被褥,似在角力着什么一般,便是疑心她是不是做了较真的梦,而就在此时,林熙的眉头一挤,人身子一颤,随即竟睁开了眼,痴目呆呆的一顿中急促的呼吸,随即她的眼神落在了谢慎严的脸上,立时跟小偷被抓住了一般的神情,充满了心虚之感。
谢慎严见状嘴角一撇:“梦到什么了?”
林熙眨眨眼,干巴巴的应对:“没,没什么。”
“是吗?”谢慎严说着把脸凑到林熙的脸蛋跟前:“可我听着怎么不是这回事?”
林熙抬眼:“你听着?”
“对啊,你一直再说梦话啊!”谢慎严说着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你梦到什么了啊?”
林熙呼吸几下后才做了回答:“梦见,梦见遇到一个,恶人,他诬陷我做恶,我争辩不过,最后只能,跳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而谢慎严这个家伙又太聪明,倘若她要是强行扯谎,万一与她的梦话不符,道出了什么差来,岂不是反倒寻事了?所以她选择了实话实说,刚才的梦的的确确是她重游了当年投井的一幕。
“跳井?辩解不过便跳井?想不到看着挺聪慧的一样丫头,在梦里竟这么笨。”谢慎严说着指尖在她的下巴上蹭了蹭。
“笨?”林熙一愣,当年她为了林家的名声不被毁掉,不得不跳井,他竟说她笨!
“怎么你不觉得笨吗?”谢慎严说着眼扫着她眉眼里的不悦轻轻地说到:“恶人分几种,良心未泯一时冲动的;内心不坚形势所迫的;举止与内心早已堕落不遮的;道貌岸然的……应对他们可不相同,不知你遇上的是哪一种?”
林熙眨眨眼:“道貌岸然的。”
谢慎严呵呵一笑:“还说你不笨?遇上这种人,你就不该跳井成全了他,相反你该抓住他,用更脏的污水泼上他……”
“我抓住了,我也说了,事实都是他做下的,可是没人信啊!”林熙瞪着眼十分的认真,谢慎严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诧异,人却还是言语:“那就更不能放弃,道貌岸然的人爱惜他的名声,若争辩不过已不能让自己回复清白,那就索性承认这罪名然后拉他一起下水,说着所有的坏事都是两人一起,横竖把他扯进来,甚至让他比自己更过分,只要你坏了他的名声,他为求清白,最后也只能证明你的无辜,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比那实心实意的真小人与一时形势所迫者好处理许多!”
林熙听着谢慎严的言语一时呆滞住了。
这些年重生于妹妹的身体,她活得每一刻都在努力的修正上辈子的错误,但是她的内心却总认为自己当年死的是为大义,是为了林家和自己最后的坚持,却不想这在谢慎严的面前,换来的只是一个笨字!堂堂世家子弟,世家未来的继承者,一个把规矩和礼节都挂在嘴边的男人,竟然告诉她对付这种人,就要拉上对方一起下水,这实在叫她难以想象!
“干嘛一副吃惊的模样?”
“你真这样想吗?名节二字难道你不……”
“别乱说,我从来就很在乎的,只是有的时候,你得知道什么叫不破不立,还得知道什么叫以恶制恶!”谢慎严说着捏着她下巴的手掌向上一抚,摸上了她的脸颊:“你这梦梦的挺有意思,不妨和我细细说说,我好告诉你怎样应对啊!”
林熙眨眨眼,摇头:“不必了,横竖只是一个梦,何况这会具体怎么回事,我根本不记得了。”她说着眼扫到外面的天色,伸手抓下了谢慎严的手:“我这小觉睡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赶紧起来一道用饭吧!”当下她掀开了被褥起身,谢慎严便顺手抓了衣架上的罩衣给她,看着她将其套在身上。
林熙穿戴好后,本欲和谢慎严说明日的事,谁知这头一抬起,就看到谢慎严直直的盯着自己,而顺着他的眼光她低头便扫到自己的胸部,立时蹙眉羞涩的侧身:“下流!”
谢慎严闻言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我这又不是非礼勿视,怎算下流?不过是君子爱美,赏鉴一道罢了!”
“赏鉴?”林熙抬手护了胸部:“哪有赏鉴这里的?还说不下流!”
谢慎严呵呵的笑着:“夫人错了,我看夫人小荷开到几时,这当算风流!”说着他伸手抓了林熙的肩,掰着她转了过来,而后直接动手扯开了林熙的双臂,大大方方的看了几眼,而后对着林熙那涨红的脸颊说道:“桃花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