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看着这个婆子笑了笑: “训导两个字可说不上,虽然我是主子没错,可我到底年纪轻,没你们经历了许多那么知事,与其说训丨导,还不如说是指望着你们好好的帮衬我。”
林熙这话说得极为给管事们面子,她们当下客气接话,纷纷表达着惶恐,但脸上的喜色、得意、自满、还有安然却纷纷落在了林熙的眼里,林熙刻意多扫了一眼那个面色安然的,便又看着先前答话的婆子言语起来。
“那你们八个是分管着什么?因何那日里只来了三个),害我以为只三个呢!”
为首的婆子恭敬答话: “奶奶莫怪,来了三个,是因那三个管着的事务,少不得日日都和奶奶您教导而其他的,管着的并不独独是墨染居的事,您来的那会儿,大家还在各处忙着,一时没候着还请见谅!”
“哦这样啊!”
“老身是何田氏,家生奴才,高祖辈上就是在谢府里伺候着的,如今得这府上老太太,以及四太太的关照,安在这墨染居里伺候老爷,算是管事的头儿,几类都要过一下,牵个头罢了!不若我给奶奶您说说我们几位?”
林熙笑了笑:“那敢情好。”
当下这个何田氏,田妈妈就介绍起来,林熙顺着她的话一一瞧看,相识。
身子圆乎乎的周妈妈,管着三房四个孩子的小灶饮食,是以她手里捏着六个厨娘和八个)帮灶,以及采购食材的事,按何田氏的言语,她也是家生子,只是资历没她何田氏hòu,是祖辈上才入的府伺候而巳但是能扒拉下这么大的事来掌着,这便是本事。
林熙随口问了两句,见她答话利索,言辞较快,知道这人是个急性子,有些泼辣,瞧着她那约五十上下的年岁,便猜想这番泼辣,怕在谢府上,惯常是个厉害的,也不管得这人人眼红的差事落冇在她手上。
相对高挑的武妈妈,管着墨染居里所有丫头们的言行举止,值守假班,不知道是不是管人时间太久,一张脸上刻着肃穆之色,看着跟私塾里教哥儿们学习的先生一样,若不是先头林熙那般给面子抬举时,她脸上露出一份自满来,林熙倒会因为她这份严肃而对她另眼相看,只是现在她倒更多的想起自己的父亲来,反倒觉得不值得她多关注了。
身强力壮的邱玉峰家的,林熙己和她接触过,她是管着这房院里杂事的人,跑腿递话,安置附院出行的马车轿辇以及一些招待用的家什等,看起来是要比别的要寒颤点,没什么明白的收益,但这种与人接物的事,只要会来事,便少不得收些礼钱,腿费赏金的,却也不是真的清水。
身材娇小,眼窝深陷的王妈妈,则是管着衣裳布料,手里好些针线上人,与刺绣,裁衣的,保证着整个院落里自备常服与被褥铺盖的制定。
年纪大约四十出头的黄贺家的,乃是老侯爷跟前黄大管事的儿子娶来的婆姨,因着手脚利索,人十分能干,便在墨染居里司着浣洗,洒扫,规整的事,粗实丫头们则都归她管,只有能得了等级的,才会到武妈妈手里受着她的调教约束。
还有同样四十来岁的钟兴家的,原是徐氏身边的丫头,后被指出去嫁了个庄头,如今人在谢慎严房里伺候不说,还要连带着把其他几个院落,比如十三姑娘,十四姑娘,以及诲哥儿的院落都要查巡的,算是个安保的夜人。
这七位,刚才都是脸上各有色彩的,唯独余下的这个面色默黑的古妈妈,可是刚才那个、面色安然的。
这人生的圆肩宽膀,年纪四十来岁,绾着一个简单的圆髻,穿着肥大的衣裳。
她原是管着墨染居的库房,帮谢慎严张罗着他的进出项,只因现在林熙进了门,院落持家的事,就会落在林熙的肩上,有她掌着,她便手里空了,只帮衬着照料起老爷而已。
何田氏说的清楚,这古妈妈起先本是乳母备选,是奶四房生下的小三爷谢竹的,结果徐氏因为对原本选出的乳母不满意,就去四房里把她要了过来,奶大了谢慎严后,便自是留在他身边照看了起来,后因着谢慎严的信赖,就帮衬着管帐管库了。
说起来她本是一个小院里的管帐管库,实不上台面,毕竟谢慎严又没出去做官,没得太多进项,也就拿些月例银子而巳,可是偏生谢慎严本事,佳名在外,诗会集会多不说,有的是人送礼讨好,别人家办诗会什么的,可能要花销些银子的,到他这里,有时倒还能赚一些,尤其是一些鉴画赏书的,往往为了求他能去,早早的备下了一些稀罕的书画或是玩件,文人雅士透着近着性子,谢慎严去了,捧了场,也就得了这些东西留在手里玩,少不得由古妈妈给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