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看向了林盛:“您是在保护我吗?”
“当然,你是我的女儿啊!”
林佳却摇摇头:“你叫我死的时候,可半点没留恋。”
“傻丫头,生死面前,真情才现,爹只是想你看清楚他的心。”林盛说着转身拿了酒:“你以为这里真有砒霜?那是我丢的灰面!”当即他便把手里的酒喝了:“若他是真心的,我就此认了你们,可是结果呢?他比谁都怕死!女儿啊,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托付终身?”
林佳看了看林盛,猛然投身进怀,抱着他大哭了起来:“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们的话了!”
林盛伸手拍了拍林佳的背:“对,以后别相信了。”
“怎样?”深夜时分,郝氏一脸疲惫的进了屋,歪在躺椅上的林盛便开口询问。
“没事了·劝了半天,睡下了。”郝氏说着伸手扯了簪子,拨了拨桌上的灯火烛芯,而后坐在了跟前。
“这几日你多费费心思·得抓紧时间让她把心收住才成。”
郝氏闻言抿了嘴角:“放心吧,心都死了,不用收了,选秀她会去的。”
“会去有什么用?她得中!叶嬷嬷肯教,可她得肯学,学了还要当日里用心,要不然什么都是空的。”林盛坐直了身子冲郝氏言语·郝氏闻言盯向了林盛,继而苦笑:“你不顾她的伤心,依旧盘算着这些,你可真疼你的闺女!”
林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懂什么,我这是为她好!”
郝氏扭了头:“行了吧,别在沽名钓誉了!”
林盛蹙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郝氏看向了他:“这些年,你埋怨着婆母,说她不懂你·可今日看来,她是最懂你的!”她说着起了身:“我跟了你二十一年,你却想着念着朱砂十九年·你在我面前总是一副抱憾终身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真是个痴情的人,于是这些年我还为你道一声惋惜,甚至在女儿的面前都提你叫屈,可是结果呢?要不是婆母生生的撕破了脸,我竟还坠在你的虚情假意里而不自知,更因此而害了佳儿!我是个失败的母亲,失败的妻子,而你,是个糟糕的父亲!”
她说了这话起身便要走·林盛却立时站起:“你说什么浑话呢,我娘说上几句,你就当了真吗?”
“我当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你为了你的官运亨通,而丢弃了所谓的挚爱·也许我该高兴你选择了和我一起,但今日我却也明白,你选我,也不过是为着你今后罢了!林繁开,你对不起我!”她说罢转身出屋,直接去了西边的屋子,守在门口的翠喜立刻跟了过去。
“小姐,您今个怎么和老爷说了那样的话,这······”翠喜担心的出言相劝,郝氏瞥了她一眼,脸上毫无先前的悲痛之色:“我忍了近二十年,如今终于可以不忍了,为什么不说?”
“可是这会伤了老爷和您之间的感情。”
“感情?呵,他几时对我有感情了?今日这话出了,兴许他还会内疚,把我真的往心里放呢!”郝氏说着躺去了床上,伸手抚摸肚子:“今天真是折腾死我了。”
“可不是?不过老爷也没小姐您想的那么不好,毕竟那毒酒是假的,若是那小子真肯喝,老爷倒也会成全了他们两个。”
“成全?”郝氏摇摇头:“拉到吧,那小子才不会喝呢,板子没挨到身上,就叫着求饶了,这样的人,惜命的很,他那不顾是下的局罢了。”
“啊?”翠喜一愣:“既然如此,小姐您那会哭成那样,也不怕动了胎气。”
“我是心里真难过的。”郝氏说着眼角湿润:“我是他的妻子,佳儿是他的女儿,可我和佳儿,却不过是他手里的棋,要不是婆母点透了,只怕我还自作聪明的赔进去了自己!”
“小姐……”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和朱砂都被骗了啊!”
这一场突发事件,在刻意保持的沉默下,悄无声息的被遗忘了。
三天后,林佳照着以往又开始跟着叶嬷嬷学习,而整个大房对待林贾氏的态度,可谓是恭敬有加,也不知那日里,究竟是林老太太言语犀利让大家发怵,还是林盛害怕林贾氏的离开会伤了他的官运,而刻意全家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