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亲王和毅亲王妃,都不是死人吧?
诸素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滴血认亲……不是用父母的血,和孩子的血一起滴入水里,看看相溶吗?
如果相溶,就是有血缘关系。
如果不相溶,就没有血缘关系。
难道不是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太子妃百思不得其解。
毅亲王满脸悲愤地一步步走过来,扑通一声在太子面前跪下,眼含热泪地道:“大哥,你对我不满可以,不要把气撒在我儿子头上好吗?我二十多了才有第一个孩子,还是嫡长子……你这样针对他,我这个做爹的比死还难受啊!大嫂要我的孩儿滴血认亲,好,我和兰舟,今日就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拿我们的遗骨滴血认亲,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毅亲王又膝行到永昌帝面前,对他磕头道:“父皇,孩儿不能再侍奉父皇了。大嫂用孩儿和兰舟的性命相逼,口口声声要滴血认亲,才能认我儿的身份,孩儿实在没有法子,只有以死明志了。”
毅亲王妃也赶紧抱住孩子跪到永昌帝跟前,哭着道:“王爷和我都去了,他们怎么会放过我们的儿子?——王爷,我们一家三口毙命于此了。这是我们的命,我们不怨别人,只怨自己没有早死,好让大哥大嫂放心……”
“二弟、二弟妹,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啊!”太子急得满头是汗,忙过来要将毅亲王拉起来。
太子妃愣在那里,喃喃地道:“滴血认亲而已,又不是要你们的命?你们这样是做什么?”
诸素素嗤笑道:“太子妃,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小世子的爹娘还活着呢,你就要给他滴血认亲,岂不就是要小世子爹娘的命?”
太子妃拂袖不悦:“真是胡说八道。我只说滴血认亲,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要他们的命?——你要扯谎,也当扯得圆乎些。不要危言耸听,我可不是吓大的!”
“这我就不懂了。”诸素素一摊手:“您口口声声坚持要给小世子滴血认亲,可是又坚持不是要毅亲王和毅亲王妃的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如何自相矛盾?!”太子妃大怒。虽然心里狂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控制,但是她不能放任这些人给她身上泼脏水。
她不过是要滴血认亲而已,没有要人的命!
可是诸素素接下来说的话,却将她打击得面如土色,双膝一软,就在永昌帝面前跪了下来。
原来诸素素摇着头,啧啧有声道:“太子妃,您到底知不知道,滴血认亲,是要用孩子的血,滴到大人的骨殖之上,看血液是否融入骨殖!——试想如果真的要对小世子进行滴血认亲,岂不是就要杀了毅亲王和毅亲王妃,然后滴血到他们的遗骨上认亲?又或者,不用杀死他们,只要活剐了他们,露出骨殖就可以了?啧啧,还说不是要人的命,简直是青蛇口中信,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
诸素素知道,古代的“滴血认亲”,讲究血相溶者即为亲。但是这个“血相溶”,并不是如同后世以讹传讹的做法,将两滴血滴到水里看是否相溶。而是将后辈的血,滴到先辈的骨殖上,看看能否溶入骨殖以内。
可见就连古人都知道,对于血统的认定,是慎之又慎的。滴血认亲,是要在亲长去世的情况下使用的法子。如果亲长还活着,谁还需要滴血认亲?——亲长的说法,就是依据!
看见太子妃如同五雷轰顶的样子,诸素素又好笑,又警惕。以后,她可要万分小心谨慎了……
中堂上的绝大部分人,此时都相信了这个闹剧,肯定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和太子一手主导的。至于为什么针对的是毅亲王,原因当然是心照不宣了。
太子妃极力控制着自己,可是全身却止不住地打摆子。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得意的最后一招,原来不堪一击……
不仅没有力挽狂澜,反而将太子和她推向更不堪的境地。
毅亲王拿袖子抹了抹脸,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永昌帝道:“父皇,如果您也不信,儿臣只有一死。”说着看向诸素素道:“诸郎中在这里。我们一家三口死后,请诸郎中滴血认亲,还我们一家三口一个清白!”
永昌帝这才开口道:“够了!——好端端的,要什么‘滴血认亲’?!朕的嫡长皇孙,岂容这么羞辱践踏!”说着,从毅亲王妃手里接过小世子,笑着道:“好齐全的孩子,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又问:“他可起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