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讪讪地,极想点头。
不过看萧士及变了脸,还是忍住了,忙扬起一双白藕一样的胳膊,抱着萧士及的脖子,甜言蜜语地道:“当然,我知道及哥哥是不一样的。”
萧士及知道,成亲以后的杜恒霜,只有在想讨好他的时候,才会叫他“及哥哥”。虽然心里不虞,可是那声“及哥哥”着实悦耳,听得如三伏天饮佳酿,身上一阵阵颤栗般的痛快,忍不住将杜恒霜搂入怀里,低笑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又在杜恒霜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不想,不是你的错。我总得让你心甘情愿跟我……”
话没说完,就被杜恒霜捏住了嘴,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杜恒霜嗔道:“你别急就行,让我慢慢来。可别尽想新花样儿,我可受不了。”
萧士及闷声笑着,在杜恒霜的手掌处亲了一亲。自从两人重逢之后,两人之间那股若有若无的隔膜,才完全消失。
萧士及扬声叫人进来,给他们打水盥洗。
吃完早饭,萧士及就道:“明天便是大宴,菜肴酒席都准备齐全了吗?来的客人很多,你能照应过来吗?”又道:“王妃说,如果你嫌烦,她可以从王府给你送几个能干的管事过来,帮你操持。”
杜恒霜知道说的是毅亲王的王妃慕容兰舟,就笑着道:“还好。自己学着做,总比做甩手掌柜强。”
“我也是这么说。”萧士及笑着点头:“我今天和明天都是休沐,可以在家帮你。还有,太子和太子妃也要来,你要记得给他们安排好座次。”
杜恒霜一听就犯了难,嘟哝道:“我们没有下贴子请他们吧?”
萧士及摇头:“没有。我还有帐没有跟他们算呢,居然找上门来了。”
杜恒霜知道,萧士及之前给她的那些铺子,因她消失一年,被萧士及的弟弟萧泰及给拿走了,拿走不说,居然把一半的财产,给了常总领。
常总领是太子的嫡系,给了常总领,就是给了太子。
萧士及当然不高兴。
毅亲王那边虽然不差这些银子花用,但是看着自己的产业跑到对头的腰包里,任谁也不会大方到不计较的地步。
杜恒霜想了想,就把当初太子明里暗里抬举陈月娇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士及听了,愕然半晌,才点头道:“还有这样一出,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自从我把陈月娇赶出萧家之后,太子就跟她疏远了。陈月娇后来应该是搭上了万贵妃这条船。”杜恒霜冷静地道。
跟萧士及后来打探出来的消息也差不多。
萧士及摸着自己的下颌沉吟半晌:“太子跟毅亲王虽然是同母所出,但是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对付。你明天要小心。”
萧士及是毅亲王门下第一大将。他的新居大宴,毅亲王和王妃肯定要到场。
太子跟毅亲王本来没有什么冲突,可是自从他夺了毅亲王的产业,就跟毅亲王结下了梁子。
“太子妃一个多月前生了个女儿,如今刚出月子,就要出来做客,真是了不得。”杜恒霜笑着道。
萧士及也道:“太子妃是清河崔氏的嫡长女,是五姓七望里面最有名的世家出身。她的身份本就尊贵,现在又是太子妃,自然更加了不得。”
杜恒霜摇头叹息:“我说她刚做完月子了不得,你看你都在说些什么?”
萧士及笑着起身:“你再看一遍座位的次序吧。太子妃和毅亲王妃可不能坐得太近。”
“我理会得。这还用你说?”杜恒霜斜睇萧士及一眼,看得萧士及差一点又热血沸腾,忙道:“好了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一溜烟就走了。
杜恒霜看着萧士及的背影微笑。
早饭桌撤了下去,杜恒霜就让人叫了知节和知礼过来,对她们说道:“侯爷昨晚说了,他不用通房。”
知礼松了一口气。
知节却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两人都是一样地低着头。
杜恒霜又道:“你们的年岁也不小了。我就给你们这个恩典。外院的小厮和管事要成婚的,过两天会送名单进来,到时候你们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若是没有,我做主,放了你们出去,聘到外头做正头夫妻。”
知礼忙磕头道:“多谢夫人体恤。奴婢都听夫人的。”
知节见状,才跟着磕了一个头,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杜恒霜没有在意,让她们下去当差,然后唤了管事媳妇进来,和她们再一次合计明天新居大宴的宴客座次排行。